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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了,我們都在。」看著顧白羽那慘白的臉色與看向蘇墨軒的略帶驚恐的目光,站在一旁的李景毓以為她是被方才忽然間的異態所嚇到,於是一面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一面柔聲安慰道。
「我沒事,」終於緩過神兒來,顧白羽神色勉強的沖李景毓笑了笑,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轉身問道:「張仵作,腳印畫好了嗎?」
「畫好了,其他證據也都收集好了。」站在較遠處的張仲源並沒有發現顧白羽的異樣,揮揮手中的袋子答道。
「那我們走吧。」調整好呼吸,顧白羽對著面容之上仍有憂色的李景毓說道。
回到清州府衙已是傍晚時分,烏雲驟雨將天空沉沉的籠罩其中,四周漆黑一片,只聽得雨聲隆隆,仿若無人的夜半。
派去各個拋屍點巡查的捕快除卻前往城南後巷的那位帶來一無所獲的消息之外,其他人尚未歸來,畢竟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大興王朝也不是網絡通訊發達的二十一世紀,想要尋找當年的真相著實沒有那麼簡單。
於是坐著清州府衙的馬車回到顧家大宅,甫一進門,顧白羽便看到自己回院必須經過的長廊下站著羅氏那雍容的身影與那神情間絲毫不掩飾的失望之情。
「顧白羽你不用這麼得意,遲早我會讓你死在我的手上。」看著走近身旁的顧白羽,羅氏惡狠狠地說道,一向雍容溫柔的臉上毫不掩飾的展現出猙獰之色。
「廊下風大,二娘還是進屋歇著吧,若是不幸染上了風寒,三妹那裡怕是便沒人照應了。」腳步沒有絲毫的停頓,顧白羽輕描淡寫的說著,卻明明白白的提醒著羅氏,眼下如何緩解顧白汐與顧白婉之間的關係,才是她的重中之重,而非浪費力氣來對付自己。
「不勞你費心,顧好你自己的小命就行了。」顧白羽的話刺中了羅氏心中最痛之處,腦海里想著昨日提到顧白婉時顧白汐那仍舊厭惡的態度,她的心中便不由得一陣煩悶。
沒再接茬兒,顧白羽抬起腳步走遠。與羅氏母女相鬥本就不是她的重點,之前之所以與她們耗費那麼多時間與精力,完全是為了自保。而眼下羅氏母女既沒有功夫來害她,而潛藏在清州的連環殺手又如此棘手,顧白羽自然是沒興趣主動與羅氏相鬥。
獨自一人躺在床榻之上,聽著窗外潺潺的雨聲,顧白羽的腦海中克制不住地想著那西郊荒山上發生的一幕。
似乎是有意在逃避過去的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自從靈魂穿越到大興王朝、依附在這具瘦弱的身子上之後,她便再也沒有回憶過過去,更沒有再度回想死亡前所最後遭遇的種種,然而剛剛卻不受控制的陷入幻境之中,那樣真實的感受觸手可及,顧白羽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意味著什麼。
「蘇墨軒……」在暗夜中低聲呢喃著,顧白羽的後背仿佛還能感受得到那略帶冰冷的觸感。
能說出那樣的話將自己帶出深陷的迷霧,躺在床榻之上的顧白羽心中疑惑重重,想要對著蘇墨軒問問清楚,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一向做事乾脆利落從不拖泥帶水的她,第一次面對一個人有所踟躕,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眠。
陰雨總有天晴日,淺淺的彩虹橫亘夕陽西下的天空,而坐在院中的顧白羽,卻只半眯著那如水的桃花目,一臉淡漠地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三個人,和,那剛剛被摔破一地的花盆。
「我……我是被迫的。」溫潤的面龐上帶著幾分窘迫,下意識地擺手後退,高隨遠一面偷偷瞄著顧白羽的臉色,一面解釋道。
「咳,我說我熟悉路一個人來,蘇墨軒非要跟著一起來,花盆……花盆不是我踢下來的。」一向玩世不恭萬事不入眼的俊美容顏上難得的露出幾分尷尬,乾咳了兩聲,李景毓沒有底氣地辯解道。
「高隨遠太笨。」惜字如金,蘇墨軒神色如故。
「喂,蘇墨軒,你這麼說的話就有點不夠兄弟義氣了啊,」耳聽得蘇墨軒將他自己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李景毓不滿的開口說道:「雖然隨遠他確實比較笨,但是……」
「李景毓,你說誰笨?要不是你和蘇墨軒非要拉著我一起來……」
「你們還說不說正經事?」冷冷地打斷面前三人的爭吵,顧白羽從石凳上站起身來,「不說就立刻都給我出去。」
「咳,說,說,」立刻換上了一副討好的笑容,李景毓有意無意地將那被摔碎的花盆往身後踢了踢,「我們來是想跟你說……」
「派出去的捕快衙役方才全都回來了,有兩處找到了被遺棄的孩子,分別是第二個死者和第五個死者。」清冷的聲音朗然而起,似是嫌李景毓囉嗦一般,蘇墨軒言簡意賅的搶了他的話。
「蘇墨軒,你真是個混蛋!」平白地被蘇墨軒搶去了說話的機會,李景毓俊美的容顏上閃過一絲咬牙切齒。
「我還是冰塊臉呢,你才知道?」面不改色,蘇墨軒冷冷的說道,顯然,繼那日顧白羽捅破李景毓稱他為「混蛋」之後,高隨遠又毫不給面子的將「冰塊臉」三個字透露給了蘇墨軒本人。
咬牙切齒的神情頓時僵在那裡,抬眼看到高隨遠那一臉幸災樂禍的模樣,李景毓張了張嘴卻半晌沒有說出一個字,只得垂頭喪氣的放棄反擊蘇墨軒的打算。
「只有兩個?」黛眉微蹙,顧白羽沉吟片刻,問道:「那兩個孩子是有什麼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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