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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卻凝眉看著他,心中忽然警鈴大作,他剛要叫人,卻發覺自己越來越喘不上氣來,甚至渾身乏力的癱倒在龍椅上。
裴宴笙平靜的看著他,一步步走上台階,走到龍椅旁。
他鎮定自若的拿起書案上的密信,一目十行的看完,接著折起來放進自己袖中,然後又從衣袖裡拿出另一封信放回原處。
呼吸困難又不能動彈的景帝目眥欲裂的瞪著裴宴笙。
裴宴笙轉頭漠然的看著他,他的眼神是那樣的冷漠又充滿鄙夷,仿佛世間萬物在他眼中都是塵埃,哪怕眼前的人是皇帝,是天子。
「你不配做皇帝。」他平靜的說道,「你殘害手足,謀害忠良,濫殺無辜,昏庸無道,我如何能效忠於你?」
景帝被刺激的一陣急火攻心,他喘氣如牛,使出渾身力氣想要叫喊,想要揮舞四肢卻無能為力。
反而在過激的情緒下突然眼前一黑,意識全無,接著口吐白沫,全身強直性抽搐。
裴宴笙冷冷的看著他,見時機差不多,才出去叫人。
景帝忽然中風了,宮裡的人亂作一團,整個太醫院幾乎傾巢而出。
眾太醫忙活了兩個時辰才堪堪穩住了景帝的病情,他雖然不再抽搐,可卻陷入深度昏迷,以後能不能再醒過來,醒過來又會變成什麼樣,無人知曉。
宮裡氣氛陡然凝重,景帝雖然沒有死,卻變成了活死人。
所幸景帝生怕自己與瑞王爭皇位的舊事在自己的兒子身上重蹈覆轍,早早便立了太子,太子的地位一直以來都是明確而不可撼動的。
太子和皇后將裴宴笙叫去了御書房。
事發時,只有裴宴笙在場,勢必要找他問個明白。
裴宴笙什麼都沒有說,先讓他們看了案上的密信。
「怎麼可能,燕北要起兵造反?」太子看了信,深感震驚,完全不能相信。
皇后也是同樣的反應,「怎麼可能,皇姑母是我們趙家的女兒啊,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們全都看著裴宴笙,指望他能解惑。
裴宴笙說:「其實燕北的異心,微臣早有懷疑,但是以防冤枉忠良,所以並未上報。
前不久,微臣派出一批探子前往燕北查探。」
「結果如何?」太子緊張的追問。
「並未有實質證據,」裴宴笙看著他說道。
太子剛要鬆一口氣,又聽他說:「不過燕北各地對朝廷頗有成見,甚至坊間有傳言說當年肅州衛一役的慘敗是陛下一手主導的,還有年前保州時疫也是陛下派人為之,民怨頗深。」
「混帳,胡說八道!」太子激動的反駁,「父皇愛民如子,德隆望尊,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完全是無稽之談。」
相比太子的激憤,皇后卻是皺眉惶神,過了許久才搖頭道:「不可能的。」
言語之單薄令人覺得無力。
裴宴笙看著他們兩,又說道:「今日陛下急召,與微臣商議密信之事,微臣覺得茲事體大,才不得不將從燕北得來的消息如實稟告,不想陛下聽後龍顏大怒,急火攻心,這才……」
後面的事情已經不用說明了,大家都知道了。
太子痛心疾首,紅著眼睛說道:「這是污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殘害忠良,濫殺百姓,這是何等惡毒的控訴,父皇他怎麼受得了。」
第299章 逛街
裴宴笙安然無恙的出了皇宮。
魏青在宮門外焦慮的等候了大半天,當他看見裴宴笙昂首闊步的身影時,突然有一種喜極而泣的衝動。
天知道,這半天他做好了哪些心理準備,但結果正如侯爺所說,他不會有事。
看著侯爺來去都波瀾不驚的面孔,他心中由衷的欽佩。
一路回到侯府,二人一起去了裴宴笙的院子。
裴宴笙一邊脫下外服,一邊將事情的大致經過告訴魏青。
魏青聽的冷汗直流,原來年前侯爺找孫老道,就是讓他在景帝的藥丸里做手腳。
去年景帝的身體就出現了情況,一度令人憂心,是孫老道的藥幫他穩住了病情。
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藥丸也是經過太醫院層層把關,確定沒有問題的。
這一年來,景帝都在按時服用孫老道進獻的藥丸,這藥來自西陵侯府,而他又無比信任侯爺。
但這份信任在今天徹底終結,哪怕數天前遲疑一點點,這個機會就稍縱即逝。
過了今天,景帝就不可能再心無芥蒂的信任侯爺,從侯府出來的東西他也不可能再隨意服用。
一切都剛剛好,年前最後一次進獻的藥丸剛好都吃完了。
想到這裡,魏青後知後覺的捏了一把冷汗,又鬆了一口氣。
他看著披了一件青衫坐在案邊的裴宴笙,只覺得世上怎麼會有這樣冷靜又大膽的人。
他不動聲色的做著最大逆不道的事情,關鍵他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仿佛今早進宮只是去辦一件小事。
這世上唯一能讓他在乎變色的估計只有夫人了。
「把這件朝服並這封信一起銷毀吧。」裴宴笙將從宮裡帶出來的密信扔在地上的朝服上。
這套衣服上提前浸了迷香,常人聞了無礙,可景帝服用了做過手腳的藥丸,身體裡殘留了與迷香相剋的毒素。
兩相結合,尤其是在情緒起伏動怒的時候反應強烈,症狀猶如突發中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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