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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邊的耳房裡暖融融的,農家雖沒有什麼上好的炭火,但是能有曬乾的木頭樁子取暖已是不易。
阿蠻木訥的坐在床邊看著容安,就這樣一直看著她,沒有一絲睡意。
而半夜送大夫過來的馬車此時已經出了莊子,正慢悠悠的返回鎮上。
「師父,您為何不肯留在村莊裡歇半宿,等天亮了再走,您瞧這冰天雪地的夜晚多凍人啊。」車裡女大夫的小徒弟抱著藥箱,瑟瑟發抖的說道。
都說今年冬天會特別冷,果不其然,這才剛下了第一場雪,就已經冷得錐心刺骨。
「留什麼留,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女大夫皺著眉頭瞪著她,語氣頗有些嚴厲。
「不就是商戶家的小姐和她的家僕嗎?」小徒弟眨巴著眼睛小聲說道,不明白師父為何不高興,甚至有些急躁。
女大夫被她的回答噎住,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最後沒有反駁她。
只是交待道:「記住,今晚的事情不要張揚。」
小徒弟看著師父嚴肅的神情,迷惘的點點頭。
第515章 倒霉
漫長的冬夜過去,天邊泛起了魚肚白,一夜沒有合眼的阿蠻從耳房裡出來,準備去堂屋取熱水。
一般的貧苦人家都沒有專門的廚房,只在堂屋裡生火燒飯。
她推開堂屋的門,看見沈星樓正坐在灶台前,灶膛里的火光照在他臉上,讓他的臉色看起來比昨日好了很多。
昨日天擦黑,他才和兩個暗衛循著她們的蹤跡找到這裡,他們三個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而且也只剩下他們三個了。
想到這裡,阿蠻的眼神更黯淡了。
她走到灶台前,沈星樓已經站起來等著她了。
「小姐醒了嗎?」他問道,一邊接過阿蠻手裡的木盆。
阿蠻搖搖頭,低聲說道:「還沒有。」
她的聲音是自己都沒有意料到的嘶啞。
沈星樓不由看了她一眼,不過他沒說什麼,轉頭揭開鍋蓋,一陣白色的霧氣一涌而出。
他舀了大半盆的熱水,又蓋上鍋蓋,看著阿蠻說道:「我幫你端過去。」
「不用了,你身上還有傷。」阿蠻連忙拒絕。
可是沈星樓已經一馬當先的端著木盆往外走了,阿蠻沒辦法,只好跟上去。
兩人走到屋外,站在耳房的門口。
沈星樓依舊端著木盆,他看著精神萎靡,眼圈黑紅的阿蠻,認真的問道:「小姐到底怎麼了?」
阿蠻看著他微蹙的眉頭,以及眼中的探究與擔心,心裡很難受。
可還得看著他的眼睛,同樣認真又誠懇的答道:「小姐沒事,昨夜大夫也說了,只是受了風寒,休息幾日便好了。」
沈星樓狐疑的看著她,將信將疑。
「可是你看起來不大對勁。」他說道,語氣已經沒有了先前的生硬。
阿蠻鼻子一酸,想哭卻極力忍住,「我只是被嚇壞了,還沒有緩過來罷了。」
沈星樓看著她哀戚又落寞的樣子,不再逼問她,他將木盆遞給她,又安慰道:「沒事了,都過去了。」
阿蠻咬唇點點頭,端著木盆進了耳房。
她關上門,還沒來得及調整自己的心情,便看見容安正坐在床上。
她居然已經醒了,那剛剛門外的對話她應該也聽見了,可是她並沒有朝自己這邊望過來,而是垂頭看著手中的東西。
阿蠻趕忙將木盆放在桌上,跑去她的身邊。
「小姐……」阿蠻在床邊坐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裡難受的快要窒息了。
容安抬頭看著她,她泫然欲泣的表情已經給出了答案,可她還是不死心的問道:「這是什麼?」
她拿著手中沾了點點血跡的褻褲問阿蠻,「我的月事不是前幾天剛結束嗎?」
阿蠻看著她眼中脆弱的不甘,再也忍不住眼淚簌簌的往下掉。
「昨夜請來的女醫給您檢查身體,說這是處子血。」她說著心裡揪成了一團,「大夫說應該是騎馬的時候劇烈顛簸導致的。」
容安聽完一言不發的盯著手裡的褻褲,其實當她第一眼看見放在床邊的褻褲時,她的心就沉到了谷底。
她不是毫無察覺,昨天她確實感覺到了下腹一陣墜痛,只是當時的情況不允許她思考太多。
如今面對這樣的結局,她只覺得胸口好像被卡住了一樣。
疲憊、迷茫、難過,甚至還有些好笑。
從沒想過這樣倒霉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可是它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好像是老天跟她開的玩笑,嫌她面臨的境遇還不夠糟糕。
「小姐,沒事的,我們可以解釋,奴婢還讓那女大夫留了字據,證明這一切都是意外。」阿蠻說著從袖子裡摸出一張疊的四四方方的信箋交給容安。
容安並沒有打開看,而是看著阿蠻難過又沮喪的神情,苦笑著搖搖頭。
如果真像她說的那麼容易解釋,那她為什麼要哭呢。
……
太陽高高升起,給一望無際的雪地披上一層橘色的輕紗。
一個男人騎馬飛快的朝著十里坡客棧奔去,他並沒有進客棧,而是去了客棧後面的一塊荒地。
荒地四周掩蓋著厚厚的白雪,只有一座隆起的土包未被冰雪覆蓋。
男人從馬背上下來,走到土包前,他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惋惜,尤其是憶起前些日子令自己銷魂快活的美人如今已經香消玉殞,他心裡多少有些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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