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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閣里已經開始燒炭了,溫暖又舒適,錦榻上棋盤和熱茶都已經準備妥當。
這也是早早就約定成俗的事情,每天一起用了晚膳,再下幾盤棋,順便說說話。
今日裴宴笙下棋真是全力以赴,寸步不讓,容安更沒有退縮的道理。
於是乎,一盤棋下的就要比往常耗時更久,不殺到片甲不留決不罷休。
容安已經輸掉兩盤棋了,不由有些喪氣,她抬頭活動活動脖頸,無意間瞥見窗戶旁的那盆曇花盛開了。
「開了!」她滿臉驚喜,又看著裴宴笙說道:「曇花開了,肯定就是剛剛須臾的功夫,我先前進來時她還沒開呢。」
裴宴笙看著她激動的樣子,又轉頭朝窗戶邊看去,無奈一笑。
曇花是典型的花期短,盛開難度高的花卉,每年農曆七月至十一月開花,花期非常短暫,從綻放到枯萎整個過程只有幾個時辰。
並且曇花只在夜間開花,所以很多人養殖幾年都沒看到過曇花盛開,「曇花一現」的說法名不虛傳。
所以容安怎麼能鎮定的了呢,這盆曇花,她精心養護了數月,眼看著花期將過,還以為沒有緣分看見她開花呢。
「真漂亮。」容安站在花架前,看著盛開的曇花感嘆道。
這一株曇花今夜一共開了四朵,萼片是綠白色,帶著淡淡的琥珀光澤,形狀為線形。
內里的花朵則是純白色,呈漏斗形,盛開的花瓣猶如潔白的羽毛,高貴又聖潔,不用湊近,就能聞到她散發出來的陣陣清香。
裴宴笙看著容安陶醉其中的樣子,又將視線移至盛開的曇花上。
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曇花盛開,他對花花草草不感興趣,可這株曇花卻莫名合了他的眼緣。
這株曇花很乾淨,很純潔,很像記憶中的她。
他不自覺的伸手撫上其中一朵曇花,手指托住花萼。
容安看了一驚,連忙出聲制止道:「侯爺手下留情。」
裴宴笙看著她緊張的樣子,眼神悠長而別有深意。
「放心,我不摘。」他安撫道。
也就是這個瞬間,他突然明白了愛和喜歡的區別,如果你愛花,你會給她澆水,喜歡則會摘下她。
這一晚,他們看了許久的曇花,彼時的相互陪伴和慰藉,並不會像眼前的花朵一般曇花一現。
第491章 不見了
次日一早,裴宴笙出門上朝去了。
他前腳剛走,梅山別莊的管事便急匆匆找上門,說是旭哥兒昨晚突發疾病,別莊上的大夫也束手無策。
情況危急,再加上李銘恩兩口子情緒失控,一直大吵著要見夫人。
這一家三口可是重要的人質,再加上夫人醫術精湛,於是管事沒敢耽擱,連夜便趕著進城到侯府來稟報了。
魏青聽了來龍去脈也不敢耽誤事,立刻派人去內院通知容安。
沒過多久,一輛馬車便從侯府角門疾馳而出,直奔城外。
緊趕慢趕,到梅山別莊依舊是午後了。
走到阿湖他們居住的院子外面,能聽見裡面傳來嬰兒的啼哭聲,容安立即加快腳步進了屋。
屋內,阿湖正抱著抽泣的旭哥兒哄著,她眼圈紅腫,一看便是哭過。一旁的李銘恩則面色膠著的踱來踱去。
兩人看見容安都像看見救星般激動。
「小姐您總算來了,快看看旭哥兒吧。」阿湖帶著哭腔說道。
旭哥兒被平放在床上,解開內里的小衫,能看見他嬌嫩的皮膚上起了一片片紅疹。
他除了起紅疹並沒有其他的症狀,甚至都不發燒。
不過這些紅疹有些瘙癢,令他不舒服,所以他才一直哭鬧。
容安將帶來的一瓶藥水稀釋後,均勻的塗抹在旭哥兒的患處,效果立竿見影,旭哥兒很快不哭了。
不但如此,大概是因為哭的又累又餓,他喝奶後又吃了一碗蛋羹便沉沉的睡著了。
旭哥兒這一覺足足睡了五六個時辰,再醒來時天早就黑了。
他哼哼唧唧又哭鬧了起來,容安如法炮製,又為他塗抹了一次藥水。
阿湖趁機給他餵奶,他很快又睡著了。
須臾,阿蠻從院子裡出來,看見吃了晚飯後來此巡視的魏青。
她走上前福身行禮,然後轉達道:「魏侍衛,夫人讓奴婢來告訴您一聲,今晚她就住在這小院的廂房裡,以防旭哥兒夜裡醒來哭鬧。」
阿蠻說著用手指指身後的院子。
魏青沒有異議的點點頭,馬上快立冬了,夜晚天氣寒涼。
從後院到此處相隔了一段距離,萬一那小傢伙夜裡鬧騰需要夫人應付,夫人因此在路上受了風寒他可沒辦法向侯爺交待。
「好的,我知道了。」魏青說道,「你們有什麼需要只管出來說一聲,今晚我守在院外。」
阿蠻一聽是他守在院外,下意識的咬了一下唇,但還好表現並不明顯。
她微微一笑道:「那您辛苦了,奴婢這就回去向夫人復命。」
說完便轉身回了院子。
魏青看著阿蠻的背影,總覺得這丫頭相比往常更客氣了些。
但一想對自己客氣些也沒什麼不好,便一笑置之。
夜晚,冷風蕭瑟,將院子裡的梧桐樹吹的沙沙作響,數不清的枯黃樹葉從枝頭飛落,將整個院子都鋪的滿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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