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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的南疆是大鄴朝最混亂的地方,那裡山高皇帝遠,民風剽悍,匪患橫行,時常發生暴動,再加上南蠻在邊界滋事,內憂外患一片,是景帝最頭疼的地方。
裴宴笙就是從那裡起步,他在軍營里一路摸爬打滾當上主帥,上馬可掌軍,下馬可管民。
對內,他實施剿匪、整肅、安撫、教化。
層層遞減,恩威並施,手段雷厲,混亂了十幾年的地方,在他的治理下日趨安穩。
對外,他以一省之兵力平定南蠻霍亂。
他就是憑藉這些別人難以企及的建樹加官進爵入內閣,成為一朝權臣。
可以說,他是一位令人敬畏的對手。
「或許他真是抱著議和的心態前來,並未想過兵戎相見,所以才如此悠哉。」徐景林看著蕭瓚說道。
裴宴笙出發之前,太子頒發一封告天下書,書中並未正面回應景帝的所作所為,卻情真意切的緬懷了一番蕭公,更對他的功績給與了高度的肯定和褒揚。
言辭之間態度誠懇,和善大氣,翻篇和解之意躍然紙上。
「那我只能說他打錯了算盤。」蕭瓚冷笑,「他們想害人就害人,想和談就和談,那我們算什麼,被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沒有一點骨氣,遲早還是會被人連根剷除。」
徐景林聞言面露鄭重,蕭瓚說的沒錯,密信曝光後,他們就沒有退路了。
不共戴天的仇恨已經擺上了桌面,就算太子現在掩耳盜鈴想要摒棄前塵。
但隔閡和懷疑已經形成,無法消除。
以後的年年歲歲,太子登上帝位,羽翼豐滿,心思日漸詭異難測。
又有哪個帝王能容忍和自己有世仇的臣子雄踞一方,以後燕北就是皇帝心中的一根刺,如鯁在喉,只有拔掉它才不會擔驚受怕,做噩夢。
帝王的疑心一旦形成就永遠不會消除,除非讓他起疑心的人死了。
「我同意你的想法。」徐景林說道,「想議和,門都沒有。」
蕭瓚笑起來,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既如此,就只管嚴陣以待,等著他上門便是。」
第324章 芥蒂
蕭瓚原本準備和徐景林一起去校場,結果剛出了營帳就迎面遇到風塵僕僕的薛彥。
徐景林先行一步,蕭瓚又帶著薛彥回到營帳里。
「出什麼事了?」他看著薛彥問道,眉宇之間稍顯凝重。
他很清楚自己臨走時交待了什麼事給他,也說過有什麼異動就立刻傳信到保州,但是現在他親自來了,可見事情不簡單。
「王爺,是裴宴笙。」薛彥說道。
短短的一句話,讓蕭瓚背在身後的手不自覺的握緊。
「王妃身邊那些影子都是他的人。」薛彥繼續說道,「他還於昨日到了幽州,並將王妃誘騙出去。」
蕭瓚劍眉蹙起,問道:「他們見面了?」
薛彥點點頭,神色頗有些難看,「他們李銘恩家中見面,屋裡只有他們二人,共處了大概三個時辰。」
他說完看著蕭瓚,只見蕭瓚低垂著眉眼,面色緊繃。
「王妃是何反應?」他又問道。
「王妃看起來精神不大好,而且痛哭過。」薛彥答道。
蕭瓚坐了下來,一言不發,他想像著容安痛哭的樣子,可一想心裡就堵得慌。
容安很少有情緒失控的時候,一直以來,她都過有超出同齡人的鎮定睿智和從容不迫。
是什麼事又或者什麼人能讓她如此難過,他真的很難想像,至少在他面前,她從來都是很冷靜的。
「王爺,屬下說句逾越的話,王妃和裴宴笙的關係不簡單。」薛彥直言不諱。
「從去年他偷偷給王妃傳信初見端倪,之後王妃回晉陽,他又千里迢迢從京城趕去相會,期間他還為姜家撐腰做主打贏了一場官司。
而王妃身邊那些影子也許就是從那時跟過來的,那些都是以一敵百的高手,可裴宴笙將他們留在了王妃身邊,只為了保護她的安全。」
說到這裡,薛彥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
那可是裴宴笙,以冷酷無情聞名的裴宴笙,他竟然會在一個跟他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身上花這麼多心思和精力,說出去誰敢相信。
那唯一的解釋就是王妃對他而言並不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相反,王妃對他很重要。
蕭瓚對他的話不予置評,而是問道:「王妃在幹什麼?」
薛彥答道:「屬下出發前得到的消息是王妃回到王府後,便廢寢忘食的為您縫製衣裳。」
蕭瓚的眉宇鬆動了幾分,又問道:「裴宴笙呢?」
「他隨後便帶人動身去了石門,想必今日應該能趕到。」
蕭瓚點點頭,又看著薛彥說道:「你回去吧,回幽州繼續盯著。」
薛彥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頭告退。
……
薛彥走後,蕭瓚一個人坐在帳中沉思良久。
不得不說,人的直覺是很可怕的。
從去年他截獲裴宴笙給容安的紙條開始,他就對這個人格外留意。
確切的說,這個人在他心裡留下了芥蒂。
當然,他那時候是無條件相信容安的,容安說她只是和裴宴笙的妹妹有些交情,絲毫未提到裴宴笙本人,他信了。
第325章 邀請
有什麼理由不信呢,容安自小與他有婚約,又長在晉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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