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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被夾在中間飽受煎熬,先帝更加厭惡我,是我讓他在百官面前的權威受到了質疑和挑釁。
後來太后亡故,後宮由皇貴妃把持,我的生母不明不白的病死了。
當時我已出宮立府,我得到消息趕進宮時,她已經死了十多天了,後事由於種種原因被拖延,她的遺體停在寢殿裡,腐爛發臭。」
瑞王說著眼神恍惚,多年的蟄伏和隱忍讓他不再流露真情,但此刻想到他的生母,想到自己受到的苛待,他還是那樣的痛恨和不甘。
「十年僵持,最後以一場大火收尾。
後世之人都說,我生母的忌日,我在府中焚香燒紙,由於太過悲痛,不小心引燃了簾幔,最後葬身火海。」
瑞王說著滿眼譏諷,「其實是有人將我打暈了,反鎖在屋內,放火殺人。
好在這麼多年,我也不是全無準備。
我的心腹發現著火後便從密道進入我的屋內,他來時我身上已經燒著了,他將我送進密室,自己出來當了我的替身,為的就是掩人耳目。」
瑞王說著看向一言不發,卻臉色緊繃的裴宴笙,笑著自問自答道:「你知道是誰要燒死我嗎,就是你無比效忠的景帝。」
第202章 卸磨殺驢
裴宴笙抿著唇,眼神凝重,當年立太子之爭,他聽說過。
但這背後的故事他卻是不知道的,相信這世上也沒有幾個人知道。
所有人都以為瑞王死在了大火里,包括景帝,那麼在得知他身邊的曹公公是叛徒時,他有沒有懷疑過呢。
即便是懷疑,他還是毫不猶豫的處死了曹公公。
那只有一個可能,曹公公知道他的秘密,一個無比重要、絕對不能泄露的秘密,一個可能會動搖他江山社稷的秘密。
「你的這個故事,我很遺憾。」裴宴笙說道。
瑞王哼笑道:「那你還不算人性泯滅。」
裴宴笙面色無波,「再說說曹公公吧。」
「曹公公是我的人。」瑞王說道,「我很小的時候就和他在宮中結緣,後來他陰差陽錯的被調去服侍景帝,從一個小太監變成了他身邊的紅人,著實出乎我的意料。
也正是因為曹公公,我知道了景帝的更多腌臢事。」
「我只想知道他極力遮掩的秘密。」裴宴笙說道,至於其他無關緊要的腌臢事,他沒有興趣。
「我會告訴你,」瑞王笑道,「你的手段我清楚,落在你手裡,我就沒想過隱瞞。」
「說起景帝的這個秘密,就不得不說起十多年前的肅州衛一役。
那場戰役有多慘烈,相信你是知道的,蕭家一門就隕了四個人,燕北軍將領死傷過半。
如此慘重的損失在整個北伐的進程中都沒有出現,卻發生在大局已定的兩年後,你不覺得奇怪嗎?」
裴宴笙看著他面帶嘲諷的樣子,神色深重。
「這就是卸磨殺驢啊,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瑞王搖頭嘆道。
裴宴笙劍眉擰起,心裡已經有了幾分猜測,可卻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你可有證據?」他問道。
「原版密信肯定早就閱後即焚,不過我有曹公公印拓下來的副本,你若相信便看,我一直隨身攜帶。」
瑞王話音剛落,裴宴笙便大步走上前,從他懷中抽出一紙信封,信封中是一張已經泛黃的紙。
裴宴笙看著信中內容,神色冰寒,牙關緊咬。
瑞王看著他的模樣,不由翹起了嘴角。
「你瞧瞧咱們這位皇帝是多麼的兇殘,虛偽,無情,猜疑。
為了坐上皇位可以弒兄,為了鞏固皇權,可以濫殺忠良。
蕭家滿門忠烈,為他拋頭顱灑熱血,況且還是他的嫡親姑母和姑父,他卻背地裡差點屠人家滿門。
更可氣的是,還要把奸佞小人的孫女指婚給蕭家子孫,真是又壞又毒,存心噁心人呢。」
裴宴笙聞言捏信的手握成了拳頭。
原來當年肅州衛一役之所以如此慘敗,是因為軍中出了內賊,泄露了軍機。
而這個內賊竟然是蕭公當時的左右手——老鎮國公。
老鎮國公從始至終都是景帝的人,也是景帝安插在燕北的眼線。
據他說,蕭公在燕北備受軍民愛戴,深得民心,一呼百應。
而且在他的治理下,燕北日益走上正軌,尤其是軍隊,兵強馬壯,銳不可當。
這些反饋深深的刺激了剛登基的景帝,沒有一個皇帝高興臣子比自己還得民心,就算他是自己的親姑父也不行。
何況蕭公的封地日益富庶,軍隊日益強健,這於多疑的景帝而言是無法容忍的。
但那時並沒有像樣的理由削藩,本身封他做燕王就是獎勵他趕跑了北齊人,收復失地,再順便將爛攤子交給他打理。
卻沒有想到他可以做的那麼好,對,做的太好了,立的全是功勞,沒有一點出錯的地方,想貶罰都無從下手。
所以景帝才出此下策吧。借北齊人的手剷除他。
把一切偽裝成一場失利的意外,除掉德高望重的蕭公,還有他的兒子和孫子。
但是蕭家不能倒,境外的北齊人還在虎視眈眈,所以不能趕盡殺絕,給他們留下婦孺病殘,只足以支撐門楣,卻無法掀起風浪。
十分完美。
真的很完美,當年肅州衛一役,老鎮國公也身負重傷,戰後他回到京城,沒多久就抑鬱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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