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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青聽了輕輕一笑,不置一詞。
他並未久陪,隨後出了會客室徑直往裴宴笙的院子走去。
裴宴笙剛剛系上腰帶,換上一身利落的緋色朝服,整個人如往常一般冷峻沉穩。
魏青見他有條不紊的整理好衣冠,卻毫無交待,不由暗自著急。
「侯爺,可要屬下準備些什麼?」看著他徑直往門外走去的背影,魏青終於忍不住出聲問道。
裴宴笙停住腳步,轉頭看著他,眼神是少見的犀利與果決。
「慌什麼?」他說道,「什麼都不需要準備,本侯不會有事。」
說完便步履沉穩的出了門。
魏青楞在原地,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侯爺給了如此明確的承諾,他卻更慌了。
……
裴宴笙隨著袁公公入宮,一路進了御書房。
整個御書房裡里外外都被清了場,袁公公察覺事態嚴峻,將裴宴笙送進去後便自覺退場。
裴宴笙站在玉階下,面無表情的拱手行禮,坐在龍椅上的景帝卻神色陰冷。
「太傅,你說說看,這些年,朕對你如何?」他冷冷笑問。
「這些年,陛下對微臣有知遇提攜之恩,微臣一直銘感於心。」裴宴笙平靜的說道。
「銘感於心?」景帝面露嘲諷,心中憤怒。
「你就是用欺君來感謝朕的嗎?」他說著拿起手邊的汝窯茶杯就朝他狠狠砸來。
裴宴笙不躲不閃,卻在瞬間出手,輕易的接住了朝自己門面飛來的茶杯。
景帝勃然大怒,「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膽敢反抗?」
裴宴笙面無波瀾的將茶杯送回案上,又拱手道:「陛下息怒,否則傷身。」
景帝氣的冷笑連連,裴宴笙又說道:「這些年,微臣得陛下賞識,得以步步高升。
由一個被擼了爵位、人人唾罵的世家子,一步步從最底層的兵,升至兵長、校尉、中郎將、一軍主帥,乃至兵部尚書、太子太傅。
皇恩浩蕩,臣心中感激,是以勵精圖治,嚴於律己,從不結黨營私、中飽私囊。
不知臣所犯何罪,惹陛下龍顏大怒?」
裴宴笙一席話讓景帝慢慢冷靜下來,但眼神更陰冷了。
是了,瞧瞧人家面對聖怒都能面不改色,不卑不亢,就該知道他一直是個狠人。
他不夠狠,怎麼能從軍營最底層一步步摸爬滾打殺出一條血路走上巔峰。
與其說是自己賞識他,倒不如說這一切都是他自己掙來的,用血用命掙來的。
起初自己欣賞的不正是他這股逆流而上不服輸的狠勁嗎,再加上他孤傲不合群的個性和狠辣的手段,很適合掌權。
因為他這樣的人清高自傲又出身富貴,對金錢權勢的欲望極低,又不屑與人狼狽為奸,他會是一個讓君主放心,卻能震懾四方的得力助手。
可這樣的人哪能那麼容易被馴服,有些時候,他膽大包天,欺君罔上,一意孤行。
想到這裡,景帝也很痛心,但他絕不容許任何忤逆。
「瑞王在你手上?」他盯著裴宴笙問道。
裴宴笙哂笑,看來不出所料,蕭瓚果然給他使絆子了。
他很遺憾的搖搖頭。
景帝皺眉,「什麼意思,他到底在哪?」
裴宴笙說道:「陛下不必緊張,瑞王早已葬身火海。」
「混帳,休要欺瞞朕,那場火根本沒有燒死他,這些年他一直苟活於世,像躲在陰溝里的老鼠,時不時跳出來咬朕一口,他到底在哪?」景帝猛地站起身,瞪著雙目,厲聲問道。
裴宴笙看著他情緒激動的樣子,嘴角溢出一抹譏諷。
「陛下放的那把火確實沒有燒死他,他死在數月前梅山破廟的那場大火里。
這是瑞王自己選擇的赴死方式,他覺得自己命中注定應該被大火吞噬,結束這荒謬又淒涼的一生。而我成全了他。」
第298章 你不配做皇帝
裴宴笙說完看著景帝一臉難以置信,接著又如釋重負般跌坐在龍椅上。
「他死了。」他眸光犀利的看向裴宴笙,確認般說道:「這次他真的死了。」
「千真萬確。」裴宴笙點頭。
「他把一切都告訴了你。」景帝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沒錯。」裴宴笙坦然說道,「包括陛下為了搶奪皇位謀害手足,也包括陛下因為忌憚蕭公功高蓋主而殘害忠良。」
景帝眯眼冷冷看著他,裴宴笙在他眼中看到了隱藏的殺意。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卻一直不動聲色,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於朕。」景帝連連搖頭,痛心,憤怒,也覺得丟臉。
沒人願意被當成傻子耍的團團轉,尤其還是九五之尊。
「裴宴笙,你好大的膽子啊。」被騙的盛怒,和被揭露醜事的羞憤交織在一起,讓景帝怒火攻心。
裴宴笙看著他喘著粗氣,滿臉通紅,眼珠凸起,不疾不徐的說道:「微臣也很無奈,微臣無意撞破陛下的醜事,可偏偏就是撞破了。
若是將事情上報,陛下您還能心無芥蒂的信任微臣嗎,甚至,微臣能不能活到今天都很難說。」
景帝聽了他的話,通紅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他喘著氣問道:「那你以為今天你就能活著出宮?」
「當然,否則我怎麼會來。」裴宴笙說的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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