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頁
容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又好奇的打開暗格,只見裡面藏著一隻青色包袱,她將包袱拎出來放在膝蓋上,又在裴宴笙面帶微笑的目光中打開。
「啊!」容安解開包袱,看見裡面赫然是一件明黃色緙絲龍袍,上面的五爪金龍正朝她瞪著眼睛。
她嚇了一跳,措手不及,但好歹還沒有失去理智將包袱扔出去,而是手忙腳亂的又塞回了暗格里。
裴宴笙看著驚魂甫定的容安,忍俊不禁道:「如果陛下捨不得斬孟賢,那麼這件黃色的袍子今晚就會在英國公府孟賢的臥房裡被搜出來。」
黃色的袍子……
容安看著渾不在意的裴宴笙,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震驚過後,冷靜一想,這樣膽大包天的栽贓行徑無論誰來做都是石破天驚的,但如果是裴宴笙,那還真不算出格。
將一個外戚世家連根拔起的最好辦法,可不就是在他頭上安一個謀逆的罪名嗎。
古往今來,沒有一個皇帝可以容忍別人覬覦自己的龍椅,建平帝也不例外。
所以今晚建平帝不下令斬孟賢,讓裴宴笙來補這一刀,那整個英國公府可真是要遭遇滅頂之災了。
謀逆大罪,證據確鑿,是要誅九族的。
而建平帝今晚的旨意也只是斬孟賢一人,褫奪英國公府的爵位,闔府上下抄家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京。
容安看著雲淡風輕的裴宴笙,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他的冰冷手段。
所以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她都沒有懷疑過,前世就是他下令吊死了行刺他的李銘恩。
他自己也說過,無關緊要的人命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
「怎麼,真的被嚇到了?」裴宴笙見容安神色晦暗,連忙收斂了怡然自得,關切的問道,還起身移步到她身旁坐下。
容安搖了搖頭,剛準備說話,車軲轆好像軋到了什麼東西,整個馬車左右大幅度晃動了一下。
容安先是前傾,接著又被往後甩去,她的後腦勺本應該重重的撞上車廂,但有一隻手護在她的腦後,肩膀也被按住,將顛簸的力度都緩衝了。
裴宴笙見她坐穩了,這才將手拿開,又看著她笑道:「你看我來的多及時。」
容安看著他深邃的眼底不復往常的冰冷,只有笑意和溫暖,她想現在的裴宴笙雖然心性冷酷無情,但是他卻把所有的溫柔和關懷留給了自己和裴嘉敏。
將作為臣子應盡的職責和忠誠都留給了建平帝,其實他是一個活的很簡單也很有原則的人。
當然,如果他想,他也可以比誰都瀟灑。
……
接下來的日子,整個朝廷都動盪了。
九月的第一天,國舅孟賢在京城被斬首示眾,孟家被抄家流放,英國公府從此不復存在。
在這期間,竟然沒有一個人上表為孟家求情。
建平帝的這次雷霆之怒震懾了群臣,連太后的面子都不給,更遑論他們這些做臣子的。
再說那孟家也沒什麼值得求情的地方,這麼多年了,除了出了位太后,就數不出其他令人稱道的事情。
至於那些和孟家私交甚篤的人更是如履薄冰,深怕被牽連,皇帝連親舅舅都能斬,還有什麼人是可以通融的。
第489章 動盪
裴宴笙一直沒有北上,他很忙,京城這邊根本脫不開手。
孟賢死後,吏部尚書的位置空缺出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便由他暫代協理。
結果他一上馬,又是一番大刀闊斧的動作。
國舅被斬,孟家被抄的餘震還沒有過去,朝廷又迎來一波官員大清洗。
幾個閒吃皇糧的老蛀蟲被踢出局殺雞儆猴,也有多年來功績卓越的外放官員被調往京城任職,還有一些德才兼備但年輕缺乏資歷的才俊被破格提拔。
整個九月,京城的氣氛都是緊張而興奮的,有人惶惶不安,有人摩拳擦掌。
朝堂上注入了新鮮血液,一片百廢待興的氣象。
當然,這所有的變動都是通過建平帝的旨意,但很多人心裡明鏡似的,沒有裴宴笙的推波助瀾和保駕護航,建平帝只怕沒有這個魄力鼎新革故。
因此也有幾位御史斗膽直諫,質疑裴宴笙的權利是否過大,並列舉了歷史上幾位野心勃勃的權臣,他們無不是權大欺君,臣強主弱,最終妄圖取而代之。
這些憂國憂君的御史希望建平帝能以史為鑑,切不可麻痹大意。
當然,他們這些鼓足了勇氣的諫言暫時都石沉大海。
……
京城這邊的動盪自然也傳到了蕭瓚耳朵里。
對他來說,朝廷越亂越好,而且亂的很是時候。
這一個月他可沒有閒著,先悄悄去了一趟甘州和平西侯會面。
正如自己所料,平西侯的歸順誠意滿滿,兩人相談甚歡,平西侯甚至當場下跪俯首稱臣,並願意上交兵權,但是蕭瓚謝絕了。
和甘州的結盟暫時不宜公開,一方面是為了維護甘州的穩定,另一方面可以在必要的時候給朝廷一個出其不意的打擊。
離開甘州後,蕭瓚又沿途探訪了各個防守衛所,查漏補缺,鼓舞士氣,確保整條防線固若金湯。
待他再回到晉陽時,已經是十月了。
騎馬回城的蕭瓚老遠就看見站在城樓上的徐景林朝自己揮手微笑,他身旁印著蕭字的幡旗迎風鼓動。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