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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夫人庫房的鑰匙,老奴現在物歸原主。」她將匣子雙手遞交給容安,然後撲通又跪了下來。
容安想扶她起來,這次她卻是很堅定的拒絕。
「老奴有辱夫人使命,夫人的嫁妝里少了兩樣貴重的東西。」祁嬤嬤愧疚的說道。
「兩年前,十五歲的二少爺要去梅山書院拜師,府上為他準備拜師禮,最後竟然將主意打到了夫人的嫁妝上,夫人的嫁妝里有一本散鶴山人的《吳江雪》,這是孤本,價值萬金,那蔣氏竟然做主將它取出來給二少爺送禮。」
說到這裡,祁嬤嬤眼中滿是恨意,「當初老奴誓死相互,奈何胳膊擰不過大腿。」
容安聽了皺起眉頭,站在一旁的紫蘇和阿蠻更是義憤填膺。
「憑什麼,太不要臉了吧。」紫蘇罵道,「堂堂國公府,送禮居然要動先夫人的嫁妝,國公爺也不管嗎?」
「就是他默許的。」祁嬤嬤顫聲說道,剛擦乾的眼睛又濕潤了,「國公爺說,夫人既是國公府的嫡母,即便是死了也要惠及子女,不管嫡庶與否,親生與否,她的嫁妝都有份。」
「什麼?」紫蘇都氣的顫抖了,「豈有此理!」
阿蠻也是握緊了拳頭,她轉頭看向容安,只見她緊繃著臉,神色幽暗。
祁嬤嬤又接著說道:「後來沒多久,又到了大小姐的及笄禮,蔣氏一不做二不休,又做主拿了夫人庫房裡的一盒鴿子蛋大小的東珠給她做生辰禮,還說將來其他小姐及笄,也都會有。」
她說完這些,低低的啜泣著,屋子裡針落可聞。
容安起身將她扶了起來,神色冷凝,「嬤嬤做的已經很好了。」
祁嬤嬤看著她,稚嫩的面孔中隱含沉著冷靜,她心中一時悲喜交加。
真的很高興有生之年能等到夫人的親生女兒,卻又萬分擔心,擔心她進了國公府便如羊入虎口。
「小姐一定要當心,這府上吃人不吐骨頭,他們不但想要你的婚事,還想要瓜分你母親留給你的嫁妝。」祁嬤嬤焦急的提醒道。
「我知道,我已經領教了。」容安緩和了臉色,笑著說道。
祁嬤嬤聽了她的話,神色一凜,她剛從莊子上辦事回來,回府好像是聽說五小姐在三小姐院子裡傷了臉的事情。
想想也知道怎麼回事,肯定是五小姐傷人不成反遭了報應。
「這些殺千刀的缺德玩意兒。」祁媽媽不恥的唾罵。
又看著容安再三叮囑道:「小姐千萬要提防他們,那個蔣氏自詡賢良淑德,對所有子女都關懷備至,為自己在京中博得好名聲,實則是個佛口蛇心的。還有國公爺,他對夫人誤解太深了,以至於遷怒到你身上。」
容安點點頭,鄭重的說道:「我都記住了。」
祁嬤嬤見她這麼乖巧,心中難免心疼萬分,不禁安慰道:「小姐且再堅持堅持,待燕王進京就好了。」
小姐唯一的靠山就是燕王了,但願他是個可以託付終生的良人。
容安吱嗚了一下,含糊其辭的點點頭。
祁嬤嬤又留下說了會兒體己話,才不舍的告辭離開。
祁嬤嬤一走,紫蘇便忍不住開罵了:「堂堂一品國公府,已經落魄的要去覬覦一個仙逝夫人的嫁妝了嗎,簡直下作。」
紫蘇是外祖姜家的家生子,姜家滿門清貴,最是重禮,對這樣的事情確實極為不恥,何況這事發生在國公府。
「只怕如今的國公府只空有一個顯赫的門第。」容安淡淡的說道。
哦,對了,還有一門好姻親。
進京前,外祖母也曾說過,鎮國公府早已今非昔比,自老國公離世後,府上已經十幾年沒有再受到聖上封賞,而鎮國公不願做武將,這麼多年一直擔著個空職,領著微薄的俸祿。
偏偏又架著一個世襲罔替的高門楣,想要養活府上這麼多張嘴,想要維繫高門貴族之間人情往來,日常花費必然不菲。
而三小姐的生母姜氏雖不是出身巨富之家,但姜家百年書香門第,其父又是一代大儒,平生典藏不可小覷,當初嫁女兒時也是十里紅妝,那些名貴的書畫孤本早已絕跡,千金不換,怎能不惹人眼紅。
「便真是落魄了,餓死的駱駝也比馬大,何至於做這種喪良心的事情,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紫蘇依舊不能接受公爵之家發生這種有悖倫常的事情。
容安搖了搖頭,小丫頭還是太天真了些。
搶嫁妝有什麼稀奇,搶婚事,搶爵位,搶財產……哪天不在上演。
何況她還看不出來嘛,蔣氏和鎮國公覬覦先夫人嫁妝不假,但他們更想作踐她。
是了,人死了,也不放過她,作踐她的東西,作踐她的女兒,真是惡毒。
想到這裡,容安神色清冷,她一定會為三小姐母女討回公道。
………
辰時,太醫院的陸太醫進了國公府,沒多久,五小姐的院子裡又傳來悽厲的叫喊聲。
昨天府上請了不少名醫來看診,但他們看到李雲瑤的傷情,紛紛覺得棘手,最後還是鎮國公親自去請了陸太醫,陸太醫醫術高超,據說能妙手回春,令枯骨生肉。
第8章 赴宴
此刻李雲瑤躺在床上好似昏死過去了一般,從她臉上拆下來的紗布血跡斑斑,散發出一股草藥混雜著腥臭的味道。
坐在她床邊的李雲桐忍著作嘔的衝動,根本不敢多看那張臉,昨天李雲瑤的臉腫的像發脹的豬頭,而且遍布血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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