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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她,他覺得風都是甜的,做任何事都更有精神,離家的時候也總是歸心似箭。
那時候的一切多美好啊,即便有阻力,但只要有她在身邊,他就有克服一切的決心和動力。
他暢想了多少他們往後的生活,一起雲遊山水,一起生兒育女,一起白頭到老。
但這一切都在她走後,成了折磨他的噩夢。
他掏心掏肺疼愛的妻子拋下他走了,她說她有苦衷,可是她有沒有想過,她離開後,他幾乎丟了半條命。
她有沒有想過,要怎樣的苦衷才能讓他釋懷,才能讓他相信她也是愛他的。
她始終不明白,失去她以後,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歸根結底,他們在這場愛里始終都是不對等的,如果她也投入了同等的愛,她就會明白她差點殺了他,就不會忍心讓他去經歷那場錐心蝕骨的痛。
正因為深切的明白這一點,所以再見到她,他不停的提醒自己保持冷靜,保持理智。
他不能在同一個人身上栽倒兩次,那多麼犯賤,多麼丟臉,多麼沒有原則,那他還配統領千軍萬馬嗎,還配做燕王嗎。
所以他咬緊了牙關,一鼓作氣的報復她。
可看見她哭的時候,他全無報復的快感,只有窒息的疼痛。
這一場報復終究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她最終還是被他趕走了,帶著一顆被他羞辱後心灰意冷的心離開了。
留下他送的斗篷,是的,她也是有驕傲和自尊的人,當被他無情奚落後,當他說了不再愛她後,她再也不能心安理得的穿著他送的斗篷,儘管她一定很喜歡吧。
猶記得她第一次穿這件斗篷時,像個可愛的雪娃娃。
現在,斗篷和雪娃娃都沒有了。
第529章 染了血
容安確實是不可能再穿上蕭瓚送給她的斗篷了,可她也沒想過要將它丟下。
是阿蠻將自己的披風披在她身上,又將那件狐裘疊放整齊放在床上。
她看著容安是這樣說的:「小姐,奴婢可以聽您的話,不去怨恨王爺,但是奴婢不能再讓您帶著他的東西了,既然要斷就要斷乾淨,留著他的東西終歸對您不好。」
阿蠻難得這麼有主見,而且很堅持。
而容安默認了她的做法,當時的她已經精疲力盡到沒有心力去考慮一件斗篷的去留了。
馬車一大早就出發離開了客棧,沿著原路返回,同樣的路,來時帶著一絲希冀和彷徨,走時卻狼狽又悲涼。
就連隨行的人都變少了,兩個暗衛礙於身份,昨日將容安送到客棧就立刻離開了。
畢竟這裡都是燕王的人,若是不小心泄露了身份,恐怕會有大麻煩。
而且他們的任務就是一路護送她到燕北,到燕王身邊,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沈星樓駕駛著馬車奔馳在雪地里,一切來的太突然,他都沒有時間準備,但好在燕北境內還算太平。
天黑前,他們竟然又回到了前一天下榻的客棧,就在保州城外。
一行人定好了客房,沈星樓剛進了自己的屋子準備坐下歇歇腳便聽見隔壁傳來一聲短促的疾呼。
那是阿蠻的聲音,他豎起耳朵,聽見阿蠻似乎在焦急的說著什麼,但是並沒有叫他,他不由皺起了眉頭。
過了好一會兒,阿蠻才從屋子裡出來,而沈星樓就守在門口。
「怎麼了?」他看著阿蠻紅通通很明顯哭過的眼睛,有些不安的問道。
阿蠻看著他,禁不住鼻子一酸。
「你看。」她將手伸到他面前,手裡攥著的是一塊染了血的帕子。
沈星樓眉頭蹙的更深,面露凝重。
……
「真的不用請大夫嗎?」沈星樓將阿蠻叫到了他的屋子裡,方便說話。
阿蠻頹然的搖搖頭,「小姐就是最好的大夫,但她說她只是累了,睡一覺就好。」
她說著眼淚不期然落下,她覺得小姐不止是累了,而且心也碎了,曾經那個從不會讓小姐哭的王爺卻一把將她的心捏碎了。
沈星樓看著滿目哀傷的阿蠻,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倒了一杯熱水推到她的手邊。
「小姐還有我們不是。」他說道。
他一句話讓阿蠻又簌簌掉了幾滴淚,但她很快用手背擦掉,一邊用力的點點頭。
「我們已經在外面奔波太久了,接下來我們要去晉陽姜家,那是小姐的外祖家。」阿蠻重新振作了精神說道。
「是小姐的意思嗎?」沈星樓問道。
「是我提議的,小姐答應了。」阿蠻答道。
事實上,自從離開北運河,小姐就像丟了魂的木頭人,不說話也不吃不喝不睡。
她的身體才大病初癒,又遭了大罪,最嚴重的莫過於心裡遭遇的打擊,都說哀莫過於心死,悲莫大於無聲,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小姐。
現在的她被悲傷包圍,早就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哪還會去想接下來的打算。
小姐從來都是她的依靠,是她的天,可是小姐也不是無所不能的,她也有脆弱無助的時候,這時候就該換自己來保護小姐了。
「我覺著小姐的身體怕是快支撐不住了,雖然她什麼也不說,但是我能看得出來,我們必須要馬上找一個地方安定下來,在燕北,除了去晉陽我們沒有更好的選擇。」阿蠻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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