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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姑母輸了,我看你也別一門心思都在蕭瓚身上了。
考慮考慮魏瀾,他也很不錯啊。」
「母親,你又來了。」徐景秋不勝其煩的捂住耳朵。
徐夫人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看蕭瓚這次是動真情了,這麼多年,你見他對哪個女子另眼相看過。
可他這次是以命相救,他甚至忘了自己的身份和職責,到底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如此草率,也難怪你姑母走了一條極端路。」
徐夫人的話讓徐景秋牙關緊咬,是啊,表哥何時懂什麼叫憐香惜玉了,可他卻把所有的憐惜都給了李容安。
她心裡嫉妒的要死。
「母親,那我就只能等著,什麼也做不了嗎?」徐景秋看著徐夫人茫然又不甘的問道。
徐夫人摸摸她的頭,「只能等著,這潭渾水我們不能插足。」
……
山中的夜晚格外清寒,月色照著滿山滿林子的積雪,恍如白晝。
蒼天松柏掩映下的半山腰坐落著一座肅穆的宮殿。
青瓦灰牆,飛檐如翼,遺世獨立。
殿內雕樑畫棟,雲頂檀木為梁,珍珠為簾幕,花斑石為地磚。
殿中有一鼎銅製寶蓋香爐,尖尖的頂上嵌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明珠熠熠生輝,光澤柔和皎潔,如明月一般。
此刻香爐里正燃著檀香,青煙裊裊。
一個滿頭華發的老婦正盤腿坐在蒲團上,面前是一尊青銅佛像。
她身著一襲落葉黃的織錦軟袍,一頭銀絲由一根白玉扁方挽起,手持一串小葉紫檀佛珠。
通身再無長物,卻難掩一身尊貴風華。
她便是蕭瓚的祖母,大鄴朝的大長公主。
少頃,一個步履沉穩的嬤嬤走了進來,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大長公主睜開眼睛,將手遞了出來,嬤嬤立刻將她扶起來,兩人一起行至窗邊的錦榻。
「人已經走到哪了?」大長公主坐定後問道。
站在她腳邊的桂嬤嬤答道:「說是上午便動身了,此時離幽州已經很遠了。」
大長公主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一邊朝桂嬤嬤招招手。
桂嬤嬤明了,走到錦榻另一邊坐了下來。
兩人是幾十年的主僕了,從京城的皇宮到燕北的王府,再到燕山的行宮,一路扶持相伴,不是親人勝似親人,早已不拘小節。
「阿桂,你說徐氏這事做的對不對?」大長公主看著她問道。
桂嬤嬤瞥了一眼珠簾後的內室,又看向大長公主,搖頭道:「不對。」
「如何不對了?」大長公主又問。
「物極必反。」桂嬤嬤答道,「王爺不會妥協的,反倒會激起他的反骨。」
「瞧瞧。」大長公主嗤笑,「連你都懂的道理,她怎麼就不明白呢?」
「大概是當局者迷吧。」桂嬤嬤憨憨一笑,替徐太妃挽回點顏面。
第244章 蠢笨
大長公主搖搖頭,「說到底,是不夠智慧,不夠圓滑,卻又太過專斷。
這些年,我不問世事,王府的事情概不插手,讓她獨攬大權,倒也不能說她做的不好。
可但凡牽扯到兩兄弟,她就開始犯糊塗。
越是在乎,越是不肯放手,恨不得把人拴在褲腰帶上才心安滿意。」
桂嬤嬤含笑點點頭,「是啊,太妃太看重兩位公子了,以至於處理事情的手段有些極端。」
「殊不知,她越是這樣,孩子們越對她不滿,越是要跟她對著幹。
她就是永遠學不會迂迴戰術,非要迎面直擊,撞個頭破血流,你死我活。
做事之前也不先看看時局,只圖自己一時痛快,蠢笨,實在是蠢笨。」
大長公主一通不留情面的抨擊,桂嬤嬤抿唇聽著,心想罵的倒也不冤。
不過徐太妃也是可憐人,痛失了兩個兒子,剩下的兩個自是護犢子般不肯撒手。
兩人正說著話,內室忽然傳來蕭瓚的聲音。
「祖母……」
大長公主和桂嬤嬤對視一眼,是蕭瓚醒了,桂嬤嬤趕緊起身去攙扶大長公主,兩人一起進了內室。
蕭瓚剛醒,感覺喉嚨灼燒般刺痛。
桂嬤嬤搖鈴,喚了內侍端湯藥進來,一碗熱乎乎的湯藥下肚,蕭瓚才覺得舒服了很多。
他昏昏沉沉好幾天了,中間有斷斷續續的醒過,知道自己被送到了燕山行宮。
每天有人將他抬到滿是藥味的浴池中浸泡,效果很明顯。
先前臟腑內火燒火燎的鈍痛能將他從昏睡中痛醒,現在已經不會那麼痛了,他感覺自己在慢慢恢復。
大長公主看著靠在床頭尚且有些虛弱的蕭瓚,滿目慈愛。
她的幾個孫子,蕭瓚長得最像她。
蕭瓚出生的時候,她還想,他上頭已經有三個哥哥了,他這個老么將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便是做個富貴紈絝又何妨。
卻不想,蕭家的重擔最後竟落到了他一人的肩上。
每次看到蕭瓚,她都心懷愧疚,卻又不能表露。
「祖母,您剛剛在說誰蠢笨?」蕭瓚看著坐在床邊鶴髮童顏的老人,心裡有一種天然的依戀。
在祖母面前,他會覺得自己還是個孩子,因為祖母看他的眼神總是這樣的慈愛。
大長公主玩笑道:「說的就是你,還能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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