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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很久以前,容安寄住在侯府的第一年,她每回遇見他,矜持的儀態下,如小鹿般無辜的眼神總是含羞帶怯,無處安放。
就像他上回故意在嘉敏面前提起陳雲舟,嘉敏也是這樣,羞澀靦腆的迴避,眼中卻是掩飾不住的歡喜。
那是少女最純真,也是最珍貴,最美好的感情。應該被善待和珍惜。
可他當年都做了什麼。
想到這裡,裴宴笙的心驀然緊揪,甚至不能再直視坐在他面前的容安。
容安並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滿心都是陳雲舟和裴嘉敏的事情,驚訝過後,她又有點高興。
「我覺得挺好的。」她說道,又看著他問道:「您是怎麼想的?」
「我也覺得挺好。」裴宴笙收斂心思答道,「陳家的家世自是沒的說,你又把陳雲舟說的那麼好,我放心了。」
第261章 失策
容安點點頭,現在知道他今日是為了裴嘉敏的事情,倒也能理解他的唐突和要私下交談的要求了。
他這個人對誰都漠不關心,唯獨對這個妹妹很上心,何況還是裴嘉敏的人生大事。
想到此處,不由又有些感慨,不曾想有一天他們能坐在一起,心平氣和的商討裴嘉敏的親事,也不枉上輩子做了她幾年的嫂嫂。
「侯爺,您在晉陽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容安見他不再開口,便主動問道。
先前他說是來辭行的。
「嗯。」裴宴笙看著她,眼神諱莫如深。
容安向來不喜歡直視他的眼睛,見他如此言簡意賅,便準備趁機告辭。
不過她還沒開口,裴宴笙便突然問道:「紙條,你收到了嗎?」
「什麼紙條?」容安被他問的一頭霧水。
裴宴笙也皺了一下眉頭,他思慮了片刻,才開口道:「月余前,在靈光寺,你沒有收到一張紙條嗎?」
容安的臉色忽然變了,變得防備而又清冷。
月余前,她在靈光寺的事情,他是如何得知的,難不成……
容安不敢深思,脊背已經泛起一股冷意。
裴宴笙立刻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他不動聲色的解釋道:「你別誤會,前段時間,我派探子去燕北查驗一些事情,因為這件事跟你也有一些關係,所以思慮再三,決定給你提個醒,有備無患。」
容安神色嚴肅的看著他,將信將疑。
裴宴笙的神色同樣嚴肅,再次問道:「真的沒有收到紙條嗎?」
「沒有。」容安很肯定的搖搖頭。
裴宴笙眼睛微眯,失策了。
他的暗探不可能連這種小事都辦不好,那只有一個可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紙條被燕王的人截胡了,那這麼說來,探子一到燕北,燕王就知曉了,甚至可能更早。
那查探的結果便不能作數了,因為很可能是事先安排好的。
更重要的是,那張紙條向燕王傳遞了兩個重要信息。
第一,蕭家與景帝乃至鎮國公府的舊怨已經曝光了。第二,他自己也曝光了。
景帝絕不可能遞這樣的紙條給容安,那麼除了景帝,京城的幾股勢力,他會猜不到自己頭上嗎。
裴宴笙一陣頭痛。
而他偏偏在這個時候跑來找容安,於眾目睽睽之下。
燕王絕不會相信,他什麼都沒有告訴容安。
事已至此,更加沒有隱瞞的必要。
「我給你留的紙條上有四個字——小心蕭家。」他說道。
容安早被他凝重的神色弄的忐忑不安,現在他的話更是令她深感不妙。
「什麼意思?」她問道。
「這牽扯到一樁驚天秘聞。」裴宴笙眼神深沉,就連嗓音都壓低了。
屋內很安靜,只有裴宴笙低沉的聲音娓娓道來。
屋外暖陽高照,容安卻仿佛置身冰天雪地,她渾身緊繃,僵的像塊木頭。
過了半響,她才艱難的從這一堆秘密里理出頭緒。
她抬頭看著裴宴笙,心情複雜的問道:「您是說,那張紙條很可能被王爺拿走了?」
裴宴笙也看著她,沉默的點點頭。
容安的心情更複雜了。
她完全相信裴宴笙的話,因為這很好的解釋了為什麼徐太妃對她沒由來的如此厭惡,解釋了她為什麼連家祠都不讓自己進。
她是害死蕭家忠良之人的後代,她有什麼資格進人家的家祠。
更解釋了日後蕭瓚為什麼會造反。
可蕭瓚為何還要對她那樣好,他明明什麼都知道。
容安蹙著娥眉,心亂如麻。
裴宴笙看著她苦惱的樣子,神色幽深。
他已經探得燕王和她的相處相敬如賓,但是燕王似乎對她還不錯。
不過他幾乎可以肯定他們之間沒有夫妻之實。
有徐太妃壓著,再加上燕王心懷仇恨和大業,他不至於色迷心竅。
況且,這次徐太妃給容安遞了和離書,想來是準備結束這場本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的婚姻。
而容安拿了和離書也並沒有表現的要死要活,這都是好事。
「現在你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有何打算?」他問道。
「打算?」容安無奈一笑,說道:「我在等。」
第262章 揣測
裴宴笙走的時候,姜老夫人親自出來送他。
等貴客一走,容安還得先從紛繁的思緒里打起精神,以應付姜家人的好奇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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