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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裴宴笙端坐在院中的石桌旁,一動也不動,眼睛一直看著屋子的方向。
從昨晚她們住進來開始,他就這樣了,期間叫了大夫來,他也沒有進去,好像是知道容安不喜,生怕刺激到她一樣。
這等小心翼翼的守候,阿蠻就是再笨也明白了。
裴侯他居然心儀小姐,而且還逼著小姐和王爺和離了。
想到小姐和王爺分別時肝腸寸斷的情景,阿蠻忍不住紅了眼圈,看裴宴笙的眼神都痛恨了幾分。
正在這時,裴宴笙突然抬眸掃了過來。
阿蠻趕緊從窗邊躲開,一邊拍拍胸口,苦著臉一副懊惱的樣子,小姐怎麼會招惹上這號可怕的人物。
裴宴笙看見窗邊一個影子迅速閃過,不禁苦笑了一下。
估計很長一段時間,自己都不會招這對主僕待見。
須臾,他身邊的隨從進院稟報,說是石門都指揮使韓啟山求見。
裴宴笙點點頭,吩咐將他帶去書房。
隨從領命便告退了,他自己又坐了會兒,這會兒倒是沒再盯著屋子看,而是垂眸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站起身,轉身離開。
屋裡的阿蠻聽見他走了,才打開半扇窗戶透透氣。
裴宴笙走進書房的時候,看見韓啟山畢恭畢敬的侯在書案前,目不斜視。
他走到案邊,韓啟山立刻彎腰抱拳行禮:「下官韓啟山拜見侯爺。」
裴宴笙凝視著他,只見他身高八尺,彪悍魁梧,聲音更是中氣十足,是個不可多得的武將。
打量完,他在案後的太師椅上坐下,說道:「免禮。」
「謝侯爺。」韓啟山直起身子,眼睛微抬掃了一眼椅子上的人。
第329章 求見
目光恰好撞上裴宴笙怡然卻幽深的眼睛。他後背一陣緊繃,匆忙垂下眼皮。
裴宴笙到石門幾天了,他來時就神出鬼沒,除了那日帶兵出城,他遠遠看了一眼,之後就再也沒有現身。
石門幾乎沒有來過這樣的大人物,按理說,上下官員無不蜂擁而至,爭相巴結,拜帖和禮品早該將這小院淹沒。
可事實上,沒人敢靠近這裡。
裴宴笙出了名的除了他的狠還有冷。
他這個人從不講人情,巴結也沒用,甚至可能適得其反。
所以大家都老實的很,除非召見,否則絕不拋頭露面。
當然他韓啟山另當別論,他作為石門都指揮使,掌管石門兵權,裴宴笙帥兵至此,他理應前來述職,甚至可以當個嚮導。
所以得知裴宴笙到了石門,他便立刻下了拜帖求見,不過人家好像沒空理他。
他也不敢有半點怨言,如此過了兩天,再次虛心登門求見,這次好歹是見上了。
聞名不如見面,裴宴笙果然如傳聞中那般深不可測,即便是自己在他面前,在他的凝視下,也禁不住有些緊張。
「你來見本侯,可是有事要稟?」裴宴笙看著他,語氣平淡中帶著威嚴。
韓啟山拱手道:「回侯爺,下官作為石門的父母官,特來毛遂自薦,想做侯爺帥下的先鋒,為您開路,衝鋒陷陣。」
裴宴笙看著他,嘴角露出一抹哂笑。
「父母官?」他咀嚼著這個詞,對他的請求不置可否,卻轉而說道:「本侯聽說石門地界的王母山匪患橫行,你在這裡做父母官這些年,怎的還沒剷除他們?」
韓啟山眉頭一緊,趕緊跪了下來。
他倒不是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因此問罪,所以還不至於驚慌失措。
「回侯爺,是下官失責。」他垂頭認罪,沒有一句狡辯。
在明察秋毫的人面前,狡辯就是給自己加刑。
裴宴笙淡漠的看著他,他的認錯態度倒是無可指摘,這個人不算蠢,如果蠢的話,景帝也不會找他辦事。
石門之所以叫石門,就是因為這裡周遭群山環繞,重巒疊嶂,斷崖高起,王母山更是一路向西南延伸八百里,橫跨多地,山匪隱沒其中,想要剿清,其難度可想而知。
再加上石門這裡既不富庶也不受重視,朝廷每年給其用於剿匪的撥款少之又少。
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韓啟山能在這些年間和山匪和平共存,相互制衡,沒有鬧出大亂子,已是有幾分能耐。
要知道,他的上一任都指揮使就是死在了山匪的刀下。
這些事情,遙遠的京城並不是一無所知,只是普天之下,要解決的問題太多了。
有的不是火燒眉毛,不是威脅到皇權和京畿重地,能緩則緩了。
皇帝甚至更傾向於鼓勵當地的父母官自己想辦法解決問題,魚死網破也好,相互制衡也罷。
總之因地制宜。
能一舉解決難題的人自然是非池中物,會得到重用嘉獎和升遷,就比如當年的他自己一樣。
解決不了問題的人可能身死也可能被貶黜。
而能穩住大局的人多半都會繼續在任上,就像韓啟山,他雖然沒有得到升遷,但是他的能力已經被注意到了。
「陛下似乎很看好你。」裴宴笙說道。
韓啟山聞言猛然抬起頭,神色驚懼中帶著戒備。
「緊張什麼?」裴宴笙笑道,「不過你做的那些事確實不光彩就是了。」
韓啟山的臉色更是青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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