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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里有人噗嗤笑出聲,原來這囂張無比,竟然敢在伯夫人頂頭扔紙屑的小姑娘竟然是燕王妃,姜家的外孫女回來了,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這下輪到伯夫人臉色漲紅,這可是難得的景象,畢竟在晉陽城,伯夫人可是橫著走的人物,還沒人敢如此奚落她。
大夫人看著她在容安手中吃癟,心中痛快又解氣。
伯夫人氣的胸口起伏,再加上一旁的婆子替她清理頭上的碎屑,弄亂了她的頭髮,樣子更狼狽了。
不過她很快冷靜下來,當務之急可不是逞口舌之爭,而是替兒子休妻。
「王妃您為親人出頭,我可以理解,不過就算你撕碎了休書也於事無補,我們伯府休妻有理有據,你們不配合,我們就去官府論斷,總之,姜思嫻休想再回到伯府。」
「誰說我表姐要回去了?」容安冷眼問道,「誰稀罕回那個虎狼窩?」
「既如此,你幹嘛把休書撕了?」伯夫人瞪著眼。
「那是因為你送錯了。」容安臉色肅然,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們沒資格遞休書,要送也是送和離書來。」
伯夫人聽了一聲嗤笑,剛要反駁,卻被容安打斷。
「不但如此,還要把我表姐的嫁妝原封不動的送回來,另外這一年我表姐受到的精神和身體的折磨,就折十萬兩補償費,並嫁妝一起送回來。」
眾人聽的瞠目結舌,就連大夫人和姜少陵都愣在當場。
伯夫人更是一副笑掉大牙的樣子,「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一隻不會下蛋的母雞竟然想要和離書,還敢要十萬兩銀子補償費,真是天方夜譚。我要去官府告你們敲詐。」
「悉聽尊便。」容安冷冷的看著她,提醒道:「不過只怕去了官府,青天大老爺明察,會判你們賠的更多。還有你兒子恐怕會有牢獄之災。」
這沒由來的話讓人倒抽一口冷氣,尤其是容安鎮定自若的樣子,不似作偽。
伯夫人怒視著容安,心裡莫名有些慌,嘴上卻不饒人:「你休要聳人聽聞!」
容安依舊不疾不徐,譏諷的笑道:「與其質疑我,何不趕緊回去問問你兒子都做了什麼。」
伯夫人被容安臉上的淡定和譏誚擊中,心忍不住下沉,甚至有點透不過氣來。
最終她冷哼了一聲,陰沉著臉轉身走了。
眼看鬧事的人氣勢洶洶的來,卻灰溜溜的離去,圍觀的人覺得看了一場曲折的大戲,可謎題卻沒有解開。
而大夫人帶著容安和姜少陵也退回府中,一行人去了老夫人的住處。
那份認罪書,容安交給了老夫人,老夫人看後,又命人叫來了姜思嫻。
儘管很殘忍,可她必須知道事實。
此刻姜思嫻正躺在老夫人的暖閣里,她看完認罪書後一口氣堵在胸口下不去,暈厥了過去。
大夫人看完後捂著嘴巴痛哭不已,「作孽啊,我苦命的女兒怎麼會遇上這樣的人。」
「我去殺了他!」姜少陵紅著眼睛往外沖。
老夫人厲聲喝住他:「站住,現在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嗎,難不成要為了這樣的人把自己搭進去?」
大夫人也哭著拉住他,「現在最重要的是安撫你妹妹,其他都不重要了。」
姜少陵看著流淚的母親和昏睡的妹妹,心痛的要死。
……
第142章 袁紹文
袁紹文三歲能詩,七歲能賦,他天資聰穎,家世顯赫,是晉陽百姓眼中一等一的貴公子。
他從出生起便承載了太多期盼,羨慕,和讚美,他也一度以為自己就是天之驕子,註定生而不凡。
隨著年歲漸長,他發現自己確實是與眾不同的,但這份與眾不同讓他害怕焦灼,惶惶不安。
初有這個意識時,他便不再讓任何人近他的身,貼身小廝也不行。
後來他借遊學跑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大夫醫治。
那大夫看了直搖頭,滿臉惋惜,說道:「你這種情況十分罕見,屬於先天不足,俗稱天閹,無藥可醫。」
他還委婉勸說:「你這輩子最好都別娶妻,否則就是害了人家,你根本沒有生育能力。」
大夫的話像一記重錘,將他最後一絲希望錘的粉碎。
那時他才十五歲,第一次體會到如墜深淵的感覺,崩潰絕望,仿佛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他甚至想到了死,可最終還是因為膽小而怯步了。
他回到晉陽,當做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依然享受著別人的追捧和稱讚。
可沒人知道夜深人靜之時,他忍受著怎樣的痛苦和煎熬。
日子一天天過去,絕望和害怕並沒有消弭,反而與日俱增。
因為他長大了就要面臨娶親的問題,過了弱冠之齡,母親便開始樂此不疲的為他張羅。
他一邊絞盡腦汁的拒絕,一邊每日在坦白與隱瞞之間苦苦掙扎。
他過得生不如死,可他的弟弟卻每日與院中婢女廝混享樂,他妒忌的要命,同父同母所生,為何他要承受這樣的殘缺和傷痛。
漸漸他也不掙扎了,放棄了坦白這條路,坦白意味著告訴世人他是個沒用的男人,是個怪物,一輩子受人指點、笑話,那樣還真不如死了算了。
既然選擇活著,那就要體面的活著,他要娶妻,不只是裝點門面、掩人耳目,更因為他真的太孤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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