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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健早就猜到了,火情能在眼皮子底下迅猛擴散,水也撲不滅,也只有猛火油能有這樣的威力。
猛火油晉陽城中確實有啊,那可是他專門為城外的燕北軍準備的終極武器,只要他們敢大舉攻城,必能將他們燒個片甲不留。
想到這裡,肖健一陣急火攻心,甚至眼前一黑,他用力咬緊牙關,才沒讓自己倒下去。
而就在大火蔓延前夕,晉陽城樓下的吊橋忽然被放了下來,三個人騎馬從城內堂而皇之的跑出來,直奔對面的敵軍陣營。
此刻,為首的人早已進了蕭瓚的營帳,營帳中除了蕭瓚,還有徐景林和魏瀾。
看來無論是城內還是城外,今晚都註定是個不眠夜。
「小的叩見王爺。」只見一個四十歲左右,身材高瘦,眼神精明的男子跪在營帳中,身上赫然穿著一件青色官服。
「起來吧,張同知。」蕭瓚看著他說道。
「謝王爺。」張同知站起身,面露討好,「王爺交待的事情已經辦妥了。」
蕭瓚看著他,眼神漠然的點點頭。
其實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硬攻晉陽,一則耗費兵力,二則耗時長久,這兩點他都耗費不起。
所幸他想到了眼前的這個人,說起這個人,他第一次看到他的名字是在瑞王傳給他的最後一封密信里。
那封密信羅列了一些朝廷官員不為人知的秘密,而這位張同知有幸被記載其中。
信中說,這位張同知實乃冒名頂替,真正的張同知早在多年前赴任的路上就病死了,頂替他的人正是與他一同赴任的胞弟。
張家一貧如洗,父母又年老體衰,奈何兄弟兩都天資聰穎,讀書上進。
可現實擺在眼前,家中供一個人讀書都供不起,何況是兩個,於是張二自願放棄讀書這條路,不僅如此,他還擔起了養家的重擔。
張大讀書的束脩,乃至進京趕考的一應花費都是他賺來的。
功夫不負有心人,張大曆經數載的寒窗苦讀終於金榜題名,高中二甲進士,並被調往晉陽府任正八品縣丞。
雖是八品縣丞,但對於家世清貧的張家來說無疑是苦盡甘來。
但造化弄人,赴任的途中,張大不幸感染了癆病,一向文弱的他沒多久就病死了。
這對張家人來說無疑是驚天噩耗,一家人辛苦多年的成果還沒有兌現就這麼雞飛蛋打了。
這怎麼可以,於是不甘心的張家人一合計,便決定讓張二來頂替張大去赴任。
事情就這麼定下了,張二也很順利的走馬上任,也幸好他是讀過書的,而且為人活絡,腦子又靈光,竟從未露出半點破綻。
這往後的十多年間,他不但娶妻生子,還給父母養老送終,官職也慢慢晉升到了正五品同知的位置,權利僅次於知府老爺。
陳年往事本該煙消雲散,奈何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有一次醉酒後他恣意吐露掩蓋在心底的秘密,全被他的妻子聽了去。
酒後,他不但吐露自己冒名頂替哥哥做官的事情,還說起自己怎麼戒都戒不掉的癖好。
原來張二很喜歡干偷雞摸狗的勾當,而且頗有天賦,曾經張家貧窮時,他便是靠偷盜才勉強養家,供哥哥讀書。
第399章 解惑
後來冒名頂替做了官,他還是改不了這個毛病。
張夫人想起公婆老邁臨終前,總是叫錯丈夫的名字,還有丈夫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出門,以及她無意中發現他藏匿的一整箱珠寶玉器……
原來這些都是贓物,一切都有了答案。
張夫人自以為抓住了他的把柄,並以此為要挾,讓他解散後院的小妾。
說是解散,其實張二隻養了一個小妾,不過確實是比張夫人年輕貌美很多,張夫人因此非常妒忌。
張二很捨不得這個小妾,可迫於夫人的威脅,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她把小妾發賣了。
其實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本該沒有解不開的結,但張夫人如此善妒跋扈無疑是為自己埋下了禍根。
威脅有過一次就會有無數次,於是沒多久,張夫人就失足掉進荷花塘里淹死了。
如此詳細的紀實,蕭瓚猜十有八九是出自張夫人的心腹僕婦,怕被滅口,所以不敢張揚,但私下被瑞王的人收買了去。
總之,眼前這位張同知不是個善茬。
「你是怎麼跑出來的,他們怎麼會為你開城門?」魏瀾看著張同知好奇的問道。
「您看這個。」張同知不無得意的從袖中掏出一塊令牌。
「這是鎮北大將軍的令牌,見令牌如見他親臨,我拿著這塊令牌對守門的將士說,鎮北大將軍命我出城送信,他們便放行了。」
「原來是這樣。」魏瀾仍舊好奇,「可你是怎麼拿到令牌的?」
「嘿嘿,是我偷來的。」張同知不好意思的笑道。
魏瀾咋舌,徐景林和蕭瓚倒是不奇怪,早就知道他的本性。
「那你再說說這火你是怎麼放的。」魏瀾對整件事都充滿了好奇,迫不及待的想讓人為他解惑。
張同知微微一笑,又看向蕭瓚,見蕭瓚也饒有興致,便清了清嗓子,娓娓道來。
「這還得從上個月說起,我接到王爺指派的任務後,便一直琢磨著怎麼去完成。
思來想去,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除掉頭上的知府大人,將城中的管理大權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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