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
她想去找些安神草藥回來熬成湯劑,等她們醒了就能喝。
都是些尋常草藥,當過藥童的阿蠻自然也都認得,於是兩人分頭去找。
容安在一顆參天榕樹下找到了一叢五味子,她趕忙蹲下身採摘。
可剛采了沒一會兒,樹後傳來一陣響動。
她起身側頭去看,只見幾個黑色勁裝的高大侍衛將四個同樣一身黑衣,卻滿身狼狽的人押跪在地上。
他們面前站著的男人英武挺拔,光看背影就給人山一般的壓迫感。
更何況他忽然出手,抽走隨從的佩劍,刀光一閃,劍影如疾風。
跪在地上的四個人齊齊發出慘叫,他們的臉上多了一道血痕,眼睛全部都被挖掉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一息之間,容安如遭電擊,她本能的縮回身子,整個人背貼著大樹,若沒有大樹的支撐,她肯定會跌坐在地上。
「說,你們是受何人指使,為何擄走縣主?」一個聲音怒喝道。
第25章 隔世再見
容安認得這個聲音,那是裴宴笙的貼身隨從魏青。
她知道自己這是撞見了審訊現場,也撞見了這輩子最不想看見的人。
她大口喘著氣,逼迫自己鎮定下來。
並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只要自己舉止得體,他永遠不會知道她是誰。
可惜事與願違,只聽樹後的魏青冷笑道:「不說是吧?」
接著是刀劍呼嘯破風的聲音,一顆帶著血的人頭咕嚕嚕滾了過來,一直滾到樹底下,又被虬起的樹根絆了一下,朝容安的腳下滾來。
那人頭新鮮的似乎還冒著熱氣,眼睛的位置是兩個血洞,面如惡鬼。
容安瞪大了眼睛,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心臟更是像要爆炸了一樣。
眼睜睜的看著那東西滾到了裙邊,甚至死死的咬住了她的裙擺。
「啊……」幾乎失去理智的尖叫,一聲又一聲。
從未如此害怕過,被逼瘋了一般,她被釘在原地一動不能動,只因裙子上掛著一顆猙獰的人頭。
魏青和裴宴笙聞聲而來,兩人臉上都是驚訝。
看著貼在樹上,情緒幾近崩潰的容安,裴宴笙隱約猜到了她的身份。
他提劍走上前,揮劍將她的裙擺割斷,然後一腳將那顆人頭踢向別處。
容安得救後飛快逃離這片沾了血的地方,可惜還沒走兩步,又被隆起的樹根絆了一跤,摔倒在地上。
她狼狽極了,恐懼和委屈交織在一起,讓她一時淚眼模糊。
裴宴笙看著地上嬌弱可憐的少女,慢慢走到她面前。
一隻手伸到了容安的眼前,這隻手修長有力,可是手背上沾著人血。
順著這隻手,她看清了他的模樣。
隔世再見,現在的他早已不是記憶里的模樣。
他褪去了最後一絲青澀,成長為一個眉宇間盡顯成熟的上位者。
他的眼睛深若寒潭,平靜無波,再也不會輕易的表露出喜惡。
可他還是一樣的心狠手辣,慘無人道。
容安無視他的手,咬牙自己站了起來,踉蹌著頭也不回的跑了。
裴宴笙看著消失在樹林裡的身影,回想著她剛剛的眼神,那雙濕潤的如琉璃般晶瑩的眼眸看著他時,竟像是包含了千言萬語。
而那些複雜難懂的情緒最後統統化為了——嫌惡。
對,她嫌惡他。
裴宴笙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手背上乾涸的血跡變得很礙眼,剛剛她看見他動手了,也難怪。
……
容安和阿蠻在山腳下匯合,得知容安的遭遇,阿蠻既心疼又自責,直言自己不該離開她半步。
容安的心情已經平復了很多,反倒寬慰了她兩句。
兩人一起回到別院,阿蠻讓容安回房休息,自己去膳房煎藥。
容安回房淨了手,又換了身衣服,呆坐在窗前。
她思慮著自己目前的處境,自重生以來,她自問足夠冷靜鎮定,現在也不該因為裴宴笙而自亂陣腳。
何況她現在是鎮國公府的三小姐,她要把作為三小姐該做的事情儘早做完,早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想通了這些事情,容安感覺一股倦意襲來,三小姐的身體到底禁不住熬夜、驚嚇和奔波,她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這一覺睡到了正午,容安睜開眼,隱約聽見窗外有人講話,好像是義母的聲音。
她起身推開窗戶,細碎的陽光落在她睡眼惺忪的臉上。
院子裡果然站著兩個人,是陳夫人和裴宴笙。
兩人聽見聲響齊齊向她看來。
「是容安啊。」陳夫人轉頭看著她說道。
容安擠出一絲笑容,叫了聲:「義母。」
陳夫人又轉過身向裴宴笙介紹道:「那是我義女,鎮國公府的三小姐。她和小女還有縣主三個人很要好。」
裴宴笙點點頭,毫無波瀾的眼眸瞥向那扇復又關上的窗戶。
「侯爺真的不留下用午飯嗎?」陳夫人又問。
「不了,已經給夫人添了很多麻煩。」裴宴笙拒絕道。
陳夫人見他態度堅決,也不再多說什麼。
裴宴笙帶著昏迷的裴嘉敏回城了,容安還留在莊子上。
一直到下午,陳知初才悠悠轉醒。
她剛醒來時,抱著頭疼的齜牙咧嘴,被容安灌了一碗藥後才好受很多。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