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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安端起酒杯和他碰杯,裴宴笙笑道:「你隨意就好。」
說完仰頭一飲而盡。
容安也喝完了,雖然不勝酒力,但是這杯桂花酒還是可以應付的。
裴宴笙見她空了杯子,心裡很高興,卻沒有再給她倒酒,而是拿了一隻螃蟹,用工具拆剝。
「是太后和孟家嗎?」容安看著他略顯生疏的動作,大概是拿刀握劍的手第一次幹這種活。
「他們看出了陛下的心思。」
裴宴笙點點頭。
「那還真是不消停,他們想幹什麼,難不成挾持陛下?」容安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桂花糕。
裴宴笙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說道:「他們要對付的人是我。」
「嗯?」容安有些意外。
「有我在,他們如何能脅迫陛下,只有先將我除去,才能為所欲為。」裴宴笙解釋道。
是這樣,容安很快想明白了。
「那他們還真是不自量力。」她搖搖頭嘆道。
裴宴笙眼中含笑,「這世上總有人想要拼命一搏,萬一贏了呢。何況太后和孟賢自認為勝券在握。」
容安突然為建平帝感到悲哀,怎麼會有這樣的母親和舅舅呢,他們就沒有想過除掉裴宴笙對朝廷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不過也是,他們若能考慮到這一層,也不至於有這樣的計劃。
現在的他們已經被自私和貪婪支配,只想著怎麼達成自己的目的、大權在握,他們等太久了,也壓抑太久,什麼都顧不上了。
「那侯爺準備怎麼教訓他們?」容安問道。
「教訓?」裴宴笙一邊思索著,手上的動作也沒停,最終說道:「孟家一點用都沒有,留著對陛下就是個累贅。」
容安沉默的看著他,說實話有些被他的決定驚訝到。
孟家,英國公府,皇親國戚,便是建平帝估計也要掂量再三,他卻很輕易的說不留。
「覺得我狠?」裴宴笙見她不說話,笑著問道。
「我不否認,但是有些人,他的本質如此,你給他機會也是枉然。
就像孟賢,但凡他安分一點,好好享受自己的榮華富貴,我也不至於趕盡殺絕,可他不安分,他的野心由來已久。」
容安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只是對他大刀闊斧的做事方法有些震撼罷了。
「容安,得饒人處且饒人是沒錯,但也會因此帶來很多麻煩。」裴宴笙看著她說道。
「就像鎮國公府蔣氏的那些孩子……」
他的話沒有說下去,但是容安明白他的意思,是他就會斬草除根。
「不過你已經做的很好了,」裴宴笙又安慰道,「你畢竟是女子,如果你能做到那麼狠,那確實挺可怕的。
我不同,我過慣了刀尖舔血的日子,無關緊要的人命在我眼裡什麼都不是。
多死幾個人,我沒有負擔,也沒有一絲不忍。」
容安靜靜的看著他,看著他面色柔和的說著冰冷的話,而且都是不可能輕易對別人說的心裡話。
這就是真實他,有著驚人的冷靜,洞察人心的睿智,殺伐果斷的魄力,還有不近人情的麻木不仁,然而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具備的。
要經歷多少次死裡逃生、失去、絕望和算計,才能形成這樣的心性。
現在的他就是時間鍛造出的一把完美利劍,能得到他的君主無異於如虎添翼。
「陛下很幸運,能有您的輔佐。」容安由衷的說道,至少現在的建平帝遠沒有的他的睿智和果斷。
裴宴笙笑了笑,無所謂的說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罷了。」
說完,他將剝好的螃蟹放到了容安的面前。
容安看著盤子裡堆的像小山般晶瑩的蟹肉和黃澄澄的蟹黃,心裡百感交集。
臉上卻沒有太大的起伏,還開玩笑道:「我在阿湖那裡已經吃過一隻螃蟹了,她跟我說那是最大的一隻,她一定不知道侯爺您還藏私了。」
裴宴笙不否認,一邊擦著手,一邊看著容安說道:「最大的當然是留著讓我自己來獻殷情了。」
容安忍俊不禁,「反正最後都是被我吃了。」
「那倒是。」裴宴笙微笑道。
容安夾起一塊蟹腿肉,蘸了蘸汁送入口中,肉質細嫩鮮美,齒留余香。
最不可思議的是這是裴宴笙親手剝的螃蟹,這在上輩子是做夢都不可能夢到的事情。
容安坦然的吃著,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已經不再那麼客氣和拘謹,像家人一樣生活。
大概從裴宴笙沒有干涉她送沈星樓去梅山書院讀書,接著看到他珍藏著自己前世的畫像。
她幾乎放下心來了,她窺見了他內心真正渴望的東西,而他自己也正在後知後覺。
裴宴笙自斟自飲了好幾杯酒,抬頭盯著天上的滿月怔怔出神。
「容安,你說天上有神仙嗎?」他忽然這麼問道。
容安驚訝的看著他,裴宴笙卻看著她微微一笑,「我覺得有,或許月神就在看著我們,我剛剛向她許了一個願望。」
「願望?」
「對,但是我不能告訴你,說出來就不靈了。」
容安忽然覺得裴宴笙臉上的笑很滿足,好像他的願望一定會實現一樣。
第478章 蕭明珠
同一輪滿月下,幽州這邊的天氣明顯要清冷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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