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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來的不巧,東西都已經打包封箱封帳,賣不了了?小店也確實不開了。」
「為何不開了?我聽人說你們鋪子的生意不錯,而且賣的東西也好。」蕭瓚一臉疑惑的問道。
掌柜笑了笑,見他一副很遺憾的樣子,便耐心解釋道:「其實嚴格說小店只是搬遷,關掉這裡的鋪子,去別處開。」
「去哪裡開?」蕭瓚一副刨根問底的樣子,又解釋道:「我想買的東西也不急,若是新鋪子離的不遠,我還是想在你們店裡買。」
掌柜被他的執著逗樂了,笑著搖搖頭道:「感謝公子的垂愛,只是新鋪子遠在平江,只怕您不會去那麼遠的地方。」
「平江?」蕭瓚重複這個地名,這個地方他當然知道,有名的江南水鄉,可他平生從未去過,而且確實很遠。
「對啊。」掌柜見他一臉迷惘,便又多說了幾句,「平江是老闆的家鄉,他現在已經攜妻兒歸鄉定居,將來也不大可能來燕北了,這才將鋪子遷過去。」
蕭瓚默默記下了他的話,道謝後便離開了。
他一個人牽馬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覺便走到了衙署。
進門前,他衣袖拂過臉面,手放下時,臉上已然換了一副面孔。
門前的侍衛看見他,連忙拱手恭敬道:「參加王爺。」
……
蕭瓚去了衙署後堂的書房,書案上一塵不染,沒有堆積如山的公文信箋。
侍衛剛送進來的熱茶正冒著縷縷青煙,還有案前新生起的火盆里有忽明忽暗的紅點。
他不由想起在北運河邊客棧里的那天清晨,他是如何將容安給他的香囊毫不猶豫的丟進了炭火。
事後每每回想,他也總是自省是不是將事情做的太絕了。
可答案是否定的,當時他別無選擇。
原本就滿載著憤恨,又如何能心平氣和的聽她解釋,何況一開始就解釋那麼荒謬的事情。
即便他沒有將香囊燒掉,即便他看了裡面的信箋,那又能怎麼樣呢?
接下來他該怎麼做,傻傻的點頭相信嗎?
這些天,他一直在想他和容安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而他憤怒的源頭到底是什麼。
是失去了信任。
人與人之間一旦失去了信任,就會陷入無力,所有的溝通都成了惘然。
他難過的只是被她拋棄嗎,不止,還有她的欺騙,還有自己再也不敢輕易相信她的悲哀。
過去的種種都提醒他,他從未真正的認識她。
她從未向他坦白過自己的過去,哪怕是最後的關頭,依舊緊咬牙關。
曾經她親口說過並不愛他,可是再見面,她又說她是愛他的。
這不可笑嗎。
他選擇了閉上耳朵,選擇了對她死心,選擇了保護自己,選擇了報復。
除此之外,他又有什麼選擇,難道平靜的聽她說,最後點頭全盤接受,就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般繼續與她鶼鰈情深。
這該多麼詭異,仿佛他就是一個大傻子。
他不想做傻子,也不想永遠陷入無端的懷念、痛苦亦或是自責。
或許親自去搞清楚這一切才能真的將一切了結。
祖母說忘記一段感情最好的辦法莫過於開始新的,可他並不認同。
娶新人只是表面上的忘記,而真正想讓內心釋懷,唯有將事情掰扯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
蕭瓚一直在衙署等到傍晚,才等到外出的薛彥歸來。
他交代了幾件事讓他去辦,之後便回了王府。
蕭瓚終於回來了,徐太妃既高興又有些忐忑,和她心情相同的還有徐景秋和徐夫人。
外面的流言甚囂塵上,她們不信他回來的路上沒有聽說。
可奇怪的是,蕭瓚回來對這件事隻字未提,這要是以前,未經他同意的事情被這樣訛傳,他一定會大發雷霆。
這次他卻沉默了,好像真的一無所知的樣子。
面對這樣的蕭瓚,一直惴惴不安的徐太妃慢慢放鬆了心情,原本她可是嚴陣以待,如果蕭瓚敢一口否決這件事,她定是要好好跟他理論一場,絕不會輕易妥協的。
現在也好,她也不想在他回來的第一天就跟他翻臉。
可是她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得勁,徐景秋亦然。
蕭瓚回王府的第一頓飯就在沉默與各懷心思中度過。
飯後,蕭瓚送蕭廷回天香苑。
甬道的盡頭,一輪趨近於圓滿的月亮懸掛在幽藍色的天幕上,不知不覺已經快到臘月十五了。
「這一次,你們的策略都改變了。」蕭廷忍不住感嘆道。
徐太妃先斬後奏,想通過廣泛的民意來逼蕭瓚就範。而蕭瓚呢,直接不接招。
蕭廷越想越覺得有點好笑,不由搖搖頭,又提醒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覺得無趣。」蕭瓚說道,「他們儘管鬧,鬧的越大越好,鬧的人盡皆知,當找不到台階下來的時候,就知道丟的是誰的顏面了。」
蕭廷回頭詫異的看著他,只見他面色清冷漠然,一如他的聲音他的話。
原來他什麼都不說,並不是無所謂,也不是粉飾太平,而是故意在縱容他們,好讓他們越爬越高,最後再重重摔下來。
蕭廷莫名覺得脊背有些冷,蕭瓚似乎變了,對於徐景秋這件事他已經到了懶得再費口舌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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