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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今天才明白,在別莊的那天夜裡,兄長為何會問容安願不願意嫁給他。
到底是多深的篤信才能讓他說出這種話,可後來他似乎放棄了,他一定是證實了什麼。
否則以他對嫂嫂的執著,絕不可能放棄容安,悔婚也好,搶人也罷,他都能做得出來。
想到這裡,裴嘉敏又覺得頭疼。
私心她當然希望容安可以一直陪著自己,可那樣她會開心嗎。
以前的嫂嫂就不開心,侯府於她而言就是一個傷心的牢籠,若嫂嫂真的重生了,她肯定是不願意回來的。
……
次日,容安便踏上了離京的旅程。
長公主府外浩浩蕩蕩的車隊將玉清巷都占滿了,鎮國公府和陳府的人全都來送行。
容安和蕭瓚與他們一一話別,然後登上了馬車。
陳夫人的馬車也尾隨其後,一直將他們送到城門口。
陳夫人送的不僅僅是她的義女,還有她的兒子。
陳雲舟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只恨相聚時間太短,她想多跟一段路,也好多看兒子幾眼。
然而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到了城門外,陳雲舟翻身下馬,陳家母女也從馬車裡出來。
「雲舟,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刀劍無眼,萬事小心。」陳夫人拉著他的手,千叮嚀萬囑咐。
儘管這兩天聽的耳朵都要生繭子了,陳雲舟還是微笑著點頭:「兒子知道,母親放心。」
陳夫人卻笑不出來,也不可能放心,兒行千里母擔憂。
可到了這時候,說再多只是徒增傷感,兒子喜歡,便不能拘著他。
這時容安也從馬車上下來,朝他們走來。
陳夫人看著容安,同樣不舍,她又執起容安的手,叮囑她注意身體,還有一些內宅之道。
容安一一點頭。
陳夫人又看著陳雲舟說道:「容安到了燕北,你可得多照看她,她人生地不熟的。」
陳雲舟失笑:「母親,您說反了吧,義妹是王妃,我還等著她關照我呢。」
他的玩笑話讓氣氛歡脫了幾分。
陳夫人笑著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嗔怪道:「你這混小子就會貧嘴。」
陳雲舟假裝躲閃了一下,笑道:「知道了,知道了,在燕北,我就是義妹的娘家人,堅決維護她。」
大家又被他逗笑了,容安也笑起來,「義母放心,我和陳大哥定會相互扶持。」
「還是容安穩重。」陳夫人的憂思被攪去了大半,欣慰的看著眼前的兩孩子。
一旁的陳知初卻苦著臉,哥哥和好姐妹都要走了,她心裡涼涼的。
「你們都要經常給我寫信,可別忘了我。」她哀怨的說道。
「忘了誰,也不敢忘了你啊。」容安握著她的手,安慰道。
「就是,」陳雲舟看著妹妹也挺不舍,但還是拿出兄長的譜,叮囑她:「在家可得聽母親的話,別淘氣。」
「當我小孩子呢!」陳知初朝他做鬼臉。
大家又笑起來。
車隊又重新發出了,在官道上越走越遠。
容安坐在馬車裡,心情有些微妙。
她終於離開京城了,她聞到了自由的氣息,而即將要去的地方,對她而言又是新奇和陌生的,她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短暫的感慨之後,她又將目光投向和她同乘的蕭瓚。
蕭瓚自上了馬車之後就一直在看信,他身旁的暗格里放了大約十幾封信函。
容安猜想這應該是燕北傳過來的日常政務,所以他才當著她的面沒有避諱。
他看的很認真,故而容安可以不疾不徐的打量他。
眼前的這個男人現在是她的夫君,哪怕沒有夫妻之實,他們在將來的一段時間內肯定是要捆綁在一起的。
正這麼想著,蕭瓚忽然抬起頭,兩人的視線正對上。
容安沒有躲閃,很自然的彎起唇,對他微微一笑。
蕭瓚並沒有回以微笑,實際上,私下裡他都是很冷傲的,現在離了京城,他更沒有必要偽裝,身上鋒芒畢露。
「害怕嗎?」他問道。
「怕什麼?」
「前路未卜。」
容安看著他,他如星辰般好看的眼睛裡有一股冷意,還有一絲揶揄。
他在嚇唬她,還想看她的笑話。
「王爺覺得妾身該害怕嗎?」她反問。
「為何本王該知道?」
「因為王爺就是妾身的前路啊。」容安一臉鄭重,「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王爺不僅是妾身的前路,還是妾身的天呢。」
蕭瓚看著眼前一本正經吹捧他的少女,嘴角勾了勾。
她竟然又把問題踢了回來。
不過她說的也是,他確實是她的前路,可他卻並不會做她的天。
「奉勸你別太指望本王,省的到時候沒地方哭。」
「自然,」容安點頭道,「妾身會自立自強,爭取不給王爺惹麻煩。」
蕭瓚興味的看著她,覺得她挺有趣。
他不再說話,繼續埋頭看信,看完後將信函封在暗格里,掀開車簾下了馬車。
待蕭瓚走後,容安輕舒一口氣。
她復又想起他剛剛的那個問題,說真的,她還真不害怕。
前世,李雲桐都可以熬到婚後第二年被休,她相信自己不會比她混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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