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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蘭笑道:「你哥要是願意成家,我心裡也定一點。」頓了一下和女兒道:「我聽你說,現在楊冬青又回到了宜縣來,總擔心那邊要招惹出什麼事兒來,你哥又是什麼都瞞在心裡的性格,要是成家了,倆個人互相照應著,我心裡也放心點。」
沈玉蘭把米飯蒸上,又有些擔憂地和女兒道:「現在都大中午了,蓉蓉今天也不知道順利上車沒?」
愛立道:「媽,這會兒車肯定都開了,有小李.張揚和金宜福他們幾個在,保准把人順順利利的送走,他們幾個都機靈著呢,膽子也大,就是和姜靳川夫婦倆對上,也不怕的。」
沈愛立知道小李和張揚幾人的性格,知道他們對上姜靳川和彭南之問題不大,就是再多個藏叔平,也能靠人多勢眾把薑蓉蓉送到火車上去。
她沒有預料到的是,來的人中還有原本該在宜縣的姜斯民。
薑蓉蓉這邊,越到出發的日子,她心裡越發焦灼。自從住到甜水巷子來,她一次都沒有出過門,就連3號去市委門口領物資和火車票,都是金宜福幫她去取的,這些天家裡的蔬菜,也是隔壁的小茹早上幫忙給她帶些回來。
自從十來歲,從老家西省到漢城以來,這是她生活得最有安全感的幾天,接觸的人都是滿懷善意,世界美好得她都難以理解,竟還有叔嬸和姜斯民.藏叔平這樣的人。
四號晚上,她一夜沒睡著,躺在床上碾轉反側,她知道,如果明天自己能順利坐上前往邊疆的火車,以後的人生中定然還會遇到許多像玉蘭嬸子.愛立和小茹.金宜福這樣的人,但是她要是沒能順利出發,那等待她的大概就會是一團濃稠的化不開的黑霧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她四點就起來檢查了下行李,又煮了一點麵條和幾個雞蛋。剛剛收拾妥當,小李.張揚和金宜福.孫有良.周小茹幾個就過來了。
她今天沒有穿自己的衣服,而是和小茹換了一身,頭上帶著綠色的護耳帽,圍巾圍住了半張臉,只露了一雙眼睛在外面。
他們卡著時間,只提前半小時到車站,預備等薑蓉蓉上車,大概再有個十來分鐘,車就會開了。免得和姜家人扯皮太久,徒增風險。
是以,他們一行到的時候,站台上已經圍了很多人,基本都是父母親友一大家子來送行,所以他們幾個走在一塊也並不顯得突兀。
小李和張揚護著薑蓉蓉,小茹和金宜福落後他們一截,希望能靠薑蓉蓉的衣服,轉移姜家人的注意力。
果然剛剛進了車站,就有人一把拉住了周小茹的胳膊,薑蓉蓉緊張得頭都不敢回,徑直往前走。
周小茹抬頭望了一眼抓她胳膊的年輕男同志,面上有些疑惑地問道:「同志,請問有什麼事嗎?」
姜斯民立即放開了手,斯文有禮地道:「不好意思,同志,我把你認成我妹妹了,她有件和你一樣的外套。」
周小茹略略點頭,「沒事。」說著,就跟金宜福往前頭走了,姜斯民看著她的背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
元旦那天,他一回家,就聽爸爸和繼母說,大妹從醫院裡跑走了,找不到了。繼母多方打聽,才知道支邊的名單上有大妹,並且已經報了上去,沒法更改了。
爸爸的意思是既然大妹不願意,不如就取消和藏家的婚約,但是他卻是知道,這門婚事從一開始,他們主動和藏叔平提,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現在若是姜家主動取消,那第一個對付姜家和他的,就不是爸爸曾經的政敵,而是藏叔平。
別的不說,姜家的帳是最經不起差的,藏叔平隨便捏一個舉報的理由,都能讓姜家至此萬劫不復。
他第一時間就穩住了爸爸,避重就輕地和父親道:「蓉蓉是不是還放不下沈俊平?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就算沒有藏家這門婚事,以姜家和沈家的恩怨,大妹也是絕不能嫁給沈俊平的。爸,你以為取消婚約是為大妹好,但是或許只是將她往沈家更推一步而已。」
當時繼母也在一旁敲邊鼓,爸爸不知道是出於什麼考慮,最後沒有再提出反對意見,只是說:「先把蓉蓉找到吧,如果她誓死不願,也不能硬把她送過去,到底是我們姜家的親骨血,是你大伯唯一的女兒!」
他也知道過猶不及,當時沒有再說,卻是打定注意,一定要讓大妹和藏叔平順順利利地把婚禮辦了。
但是他已經在這邊等了一個小時,並未見大妹的身影,剛才看到一個和大妹衣服一樣的女同志,她還以為是大妹,沒想到認錯了人。
這時候,姜靳川和彭南之也到了,問他道:「斯民,還沒看到蓉蓉嗎?」
姜斯民搖頭,「還沒有。」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十五分鐘,這一趟火車就要開了。
彭南之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發現很多女同志都用厚圍巾把臉捂嚴實了,想找人也分不清誰是誰。忙和姜斯民道:「看臉是找不到的,只能靠手裡的箱子和衣服辨認了,蓉蓉有兩個箱子,一個是人造皮的藍色大箱子,這是我送她的,還有一個她自己買的柳編的小箱子,我去她租住的地方看了,這倆個箱子她都帶走了。」
電光火石之間,姜斯民忽然想到,剛才那位女同志似乎也有一個藏藍色的人造皮箱子,就拎在跟她同行的男同志手裡!
姜斯民立即朝前頭張望過去,一眼就看到了在13車廂旁邊,那位女同志正在把手裡的行李箱遞給另外一位女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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