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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川嵐有些訝異地道:「連你也給她說話,你以前不也不喜歡她?」她記得森哥兒一提到謝微蘭,就是不耐煩地糾正「是謝粒粒」,何姐向來是跟著森哥兒走的,森哥兒不喜歡,她對謝微蘭也就不待見得很。
現在卻是完全轉了話音了,還給謝微蘭當起了說客,勸起她來了。謝川嵐想想都覺得,有些怪異。
就聽何姐老實地道:「前頭是不喜歡,覺得她裝得很,明明就是想要更多,偏偏裝著一副什麼都看不上眼的樣子,按我們老家話來說,這姑娘忒不地道了。」
謝川嵐又問道:「那現在呢?」
何姐輕輕嘆了口氣,「她在信里和周姨坦白了自己的身世,是小時候被媽媽拋棄了,才七八歲的年紀呢,在雨天把她扔到了大樹底下,」何姐說著,眼眶都有些濕潤,「不行,川嵐,我想到那個畫面都受不了。哦,對了,她在申城找到她親媽了,那個女人改嫁以後,給人家一對兒女當牛當馬的,從生活瑣事到上學工作,她都上心的不得了,要我說,這種女人真是沒心沒肺。」
謝川嵐也想不到,謝微蘭還有這樣的身世,更詫異的是,她竟然將這一段任誰都不想回首的往事,向老太太坦白了。
就聽何姐又道:「微蘭現在過得挺好的,她和藏季海離婚以後,得了肝炎,在傳染病醫院裡治療的時候,認了一個乾媽,在申城那邊挺有名氣的,她乾爸你可能也聽過名字,叫姚鵬。我不怎麼看報紙,搞不清楚這樣事兒,微蘭說挺厲害的。」
聽到「姚鵬」這個名字,謝川嵐不由一愣,「是《解放與自由》雜誌的副主編姚鵬?那可確實是鼎鼎大名,現在調到京市來了,我們在報紙上看過的很多文章,都是經過他手篩選的。」最近風聲這樣緊,好些人都以為文章或者亂說話,而受到批判,在這個節骨眼上,姚鵬卻仍舊能得到重用,可以想見,至少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門裡,姚鵬的前程定然是節節高升的。
何姐聽謝川嵐都這樣說,笑道:「那看來微蘭沒有誇大其詞,她說她舉報藏季海的事,她乾爸乾媽也幫忙出了力。」
謝川嵐有些意外地道:「那這樣說來,她現在還願意回來看老太太,確實是沒什麼所求的了。」
何姐點頭應道:「可不是嘛?除了她離婚那一段時間門,以前老太太是真護著她的,連森哥兒都訓,大概這也是她和老太太的緣分吧!」
倆人正聊著,客廳裡頭,謝周氏喊著女兒道:「川嵐,你忙好了,到我房間門裡來坐坐,我有事和你說。」
謝川嵐忙應了下來,和何姐小聲道:「大概是讓我到林家去探口風,多美那丫頭可不好唬弄,我怕是還沒開口,她就替愛立把我推走了。」
何姐笑笑,「快去吧!」
果然,等謝川嵐到了老太太房裡,就聽老太太讓她明天去林家看看多美,「多美最近孕吐厲害得很,你既然回來了,也過去看看。」
謝川嵐知道母親的意思,也沒有多說,就應了下來。是她的侄女,她不知道還好說,既然她知道了,沒有不去見一面的道理。
謝川嵐望著母親臉上猶如溝壑一樣的皺紋,想問母親,以後和沈愛立的關係要怎麼處理?但是話到了嘴邊,忽然想到,大概母親也不知道的,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個階段,已然不是她們的主觀想法所能控制的。
轉而輕聲道:「媽,芷蘭準備什麼時候回去?還是就在你這邊住下去了?」
謝周氏溫聲道:「隨她吧,她年紀小,遇到父母離婚,心裡頭估計也煩得很,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吧,她白天上班,也就早晚吃兩餐的事。」
「慧芳還住在老三單位的房子裡嗎?」
「好像在的,他們倆個說離婚就離婚,先前估計一點準備都沒做,一下子慧芳估計也找不到房子,程家那邊人家一家老小住在一塊,她住過去也不方便。」
謝川嵐搖頭道:「我現在想到她和鏡清離婚,還覺得像做夢一樣,現在不說人人自危,也都是夾緊尾巴過日子的,慧芳倒好,還一心趴在程攸寧和蔣帆的婚事上頭,也不怪鏡清不願意。」這是拉著一家人往將沉未沉的船裡頭跑呢,鏡清稍微腦子清醒點,也不願意陪著慧芳發瘋。
謝周氏現在對老三和都慧芳離婚的事,看得比較開,淡道:「日子是他們倆個過的,從他們結婚以後,我就幾乎沒有插手過,過成這樣也完全是他們倆個自己的原因。」對於老三的這一段婚姻,謝周氏心裡也是五味雜陳。
她這兩天都在想,如果早知道結果會是這樣,她當年還會那樣堅決地讓老三和沈玉蘭分開嗎?從現在回頭看,她當年的堅持,好像並沒有什麼意義。
不過是讓老三多了一點痛苦,讓愛立這個孩子,受了很多不必要的磋磨。她甚至隱隱地覺得,正是因為自己當年的固執己見,才釀成如今父女.祖孫相見卻如仇人的局面。
謝周氏想到這裡,嘴巴有些微微發苦,和女兒道:「你明天見了愛立,她要是真不願意和你多聊,咱們也不要為難人家,確實是我做得不對在先,這孩子並沒有什麼欠我們的。」
謝川嵐見母親微微低著頭,聲音帶著一絲哽咽,輕輕拍了拍媽媽的背,「媽,你也別想那麼多,那麼多年前的事情了,誰能想到原來沈玉蘭當年還懷有身孕呢?」其實依謝川嵐看來,就是當年知道,她們家大概率也只是把孩子帶回來,並不會成全沈玉蘭和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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