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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但是我覺得,藏叔平敢肆無忌憚地對前頭那個動手,是因為她沒家世沒背景的,蓉蓉又不一樣,她不僅長得好,有正經的工作,性格也穩重.行事有分寸,又比藏叔平小十五歲,藏叔平怕是寵著都來不及,再說,她還有我們呢,藏叔平就算胡鬧起來,肯定也不敢太過分。」
姜靳川終究是沒敢應下來,搖了搖頭道:「南之,你疼瑤瑤,不捨得她受磋磨,可蓉蓉也是我姜家的孩子,還是我母親的命根子,我要是把她往死里逼,那就等於在逼我母親了。這門婚事,我回頭和藏叔平說,就算了吧!」
彭南之心裡有些不甘,觀察了下丈夫的臉色,接著勸道:「夫妻之間打鬧都是正常的,我說對瑤瑤來說是火坑,是因為瑤瑤的性子,鬧起來肯定沒法收場,蓉蓉懂事,不會有這種情況,你儘管放心。」
姜靳川沒再理會她的說辭,而是問道:「南之,蓉蓉現在在哪裡?」
彭南之也想著把人找到再說,皺眉道:「我去市委支邊那邊問了,今天換了一個人值崗,只推說支邊的名額不便外泄,無論我怎麼說,都不鬆口。我倒是問了出來,下一批去邊疆的日期是五號,實在不行的話,咱們五號就去火車站堵人?」
姜靳川沒應下。
彭南之又道:「你說她沒讓單位開介紹信,又不在自己租的房子裡,能去哪兒呢?同事家裡嗎?」
正思索著,就聽丈夫忽然道:「也有可能在沈家?」他昨晚從江邊回來,就有些疑惑,為什麼沈家那兒子,昨天忽然跑到他家來找蓉蓉,還賴著不走,一直跟在他們後面,顯然是蓉蓉先前將家裡的事,和他們漏了嘴。
沈家的人這樣緊張蓉蓉,蓉蓉會不會找他們幫忙呢?
他一提,彭南之也想到了,「那咱們一會去南華醫院,先去家屬院問問,要是問到蓉蓉在,我也不找沈玉蘭,我直接去她單位鬧,說她家兒子包藏禍心,引誘我家即將要結婚的姑娘,還私自把人帶到家裡過夜。」
這樣鬧,不僅毀了蓉蓉的名譽,對沈家來兒子來說,一個流氓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姜靳川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是不僅要斷了蓉蓉的後路,也是藉機給沈家一個教訓。這樣的毒手,就是他都想不到。他頭一次,認真地審視起這位枕邊人來。以前他仕途順利的時候,她最大的缺陷只是耽於享樂了些。
他並不知道,他的妻子還有這樣深沉.狠厲的心思,他若是真堅持己見,要瑤瑤替蓉蓉嫁過去,她怕是都有法子把他和斯民刮一層皮下來吧?
彭南之對上丈夫幽深的眼睛,推了推他,「靳川,想什麼呢?咱們快走吧?」
姜靳川到底想著,先找到人再說,先去了南華醫院的家屬院來,聽到他們問沈玉蘭一家,李嬸子忙道:「玉蘭啊?一大早一家人去申城認親了,兒子.女婿.女兒都去了,你們有什麼事?等回頭玉蘭回來,我幫你們轉告。」
彭南之忙笑道:「大姐,沒什麼事,就是我家孩子快結婚了,我想請沈玉蘭去喝一杯喜酒。」
李嬸子望了她一眼,面上笑著問道:「你家貴姓啊?」不說玉蘭什麼話都和她說,就是一個家屬院住著,她可知道,這麼多年來,玉蘭也就和她們醫院裡頭的人來往的多些,這忽然冒出來的什麼喜酒?
別不是玉蘭和她提過的姜家那姑娘吧?
正想著,就見面前的女同志問她道:「大姐,你昨天下午有沒有看到一個穿灰襖子的姑娘來這邊啊?是我家姑娘,她說來說過了,我心裡頭不怎麼相信,你知道的,現在這些孩子,能偷懶就偷懶,不比我們這一輩的人,重視情分些。」
她這話說的虛虛實實的,李嬸子倒是明白過來,還真是姜家那姑娘的叔嬸,立即笑道:「沒見到啊,昨天玉蘭和愛立去友誼商場,逛到天黑才回來,提了好些東西呢,說是帶給親家的,哎呀,她家最近好幾樁喜事呢,怕是喝不成你家的喜酒。」
彭南之和姜靳川仍舊不死心,從家屬院出來,又攔著一個人問了,恰好是方嫂子,也只說沈家一家人都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倆人最後只能無功而返。
而薑蓉蓉在甜水巷子裡頭,踏踏實實地睡了一整天,除了三餐時間起來做點飯以外,都在補覺。
愛立這邊,上午十點多,到了申城火車站,今天申城是晴天,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風颳在人臉上,也似乎較往常少了兩分凜冽,顯得平和些。
一行人還沒有到出站口,遠遠地就看到了賀之楨和蘇瑞慶在朝她們揮手。
愛立輕輕側頭看了一眼媽媽,見她眼裡都噙著淚,顯然是有些喜極而泣。輕聲道:「媽,你跑兩步吧,你看賀叔叔等得都快望眼欲穿了。」
沈玉蘭嗔了女兒一眼,嘴上沒應,腳下卻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子,和熱戀中的人沒什麼區別。
等走近了,賀之楨第一時間接過了沈玉蘭的小行李箱,緊緊握住了她的手,眼裡的熱望,就是外人看著都覺得灼得慌。
落後幾步的愛立輕輕拉了一下樊鐸勻的胳膊,踮起腳跟,湊到他耳邊小聲道:「你看賀叔叔多高興啊,我感覺他好像都顯得年輕了些,和我們前年來開會時,可完全是倆個樣子。」
又和他道:「你還記得,當時我們在餐廳里吃飯,他還問我認不認識沈青黛,說和我家是世交,我還當他瞎謅的,誰知道,還真有這麼一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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