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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也難說,這不是他的推詞。
愛立對楊冬青的女主光環,可一點都不敢低估,前有宋岩生面對八年十年的牢獄之災,都沒有把她供出來,後有自己那怨種親哥,用自己在礦下的辛苦錢養了楊家兩年,最後也只是讓楊冬青打了一份兩百塊錢的欠條,意思意思而已。
對楊冬青來說,這兩百塊錢,可能還有些割肉,但是站在她的立場看,她哥當時是想著給楊冬青一個機會的。
但是楊冬青選擇了迫不及待地嫁人,別說半年,連兩個月都沒有等到。
而安少原和楊冬青還是青梅竹馬,自小相交的,和楊冬青之間應該比她哥或者宋岩生,更有一些情分在。
這就讓沈愛立不得不懷疑,安少原真得會動手嗎?
以楊冬青投機倒把的數額,十五年牢獄是跑不掉的。等從牢里出來,大概有四十五歲,整個青春年華,都白白在裡面虛耗了。
明知是這樣的結果,安少原會忍心親手將楊冬青送進去嗎?
樊鐸勻輕輕搖頭道:「愛立,安少原曾經是一位意志堅毅的軍人,他既然著手收集了楊冬青投機倒把的證據,就是下了決心,要辦這事的。」
愛立點點頭,朝車窗外望了一眼,車站已經被遠遠地甩在了他們身後,也不再見安少原的身影。輕聲和鐸勻道:「他要是能完全走出上一段婚姻的陰影,應該能開啟更好的人生。」當初她哥哥和楊冬青離婚的時候,她一直擔心,哥哥走不出來,但是現在這個人已經完全從她哥哥的生活里消失了。
或許安少原也能夠從這段陰影里走出來。
此時的安少原正朝單位新分他的房子,慢慢地踱著步子,思考後續要如何處理楊冬青投機倒把的事?他的身形筆直得就像一棵雲杉一樣,在宜縣傍晚的街頭,格外得吸引人眼球。
這似乎是他這半年來心情最好的一天,又有一種找到「同路人」的感覺。
在宜縣工作的大半年,他偶爾也會在街道.供銷社遇見楊冬青,覺得很奇怪,印象里那個善良.堅毅,像甜蘋果一樣的姑娘,似乎完全在記憶里模糊了開來,他現在對婚前的楊冬青的記憶點,只剩下是他的同學,楊家皮膚很白的長女,她的母親很難纏,下頭還有五個弟弟妹妹。
而和他一起生活時的楊冬青,是市儈.狡猾.愛慕虛榮和擅於揣摩人心的,是一個投機者的形象。
無論是婚前和婚後,他印象里的那個女孩兒,似乎從來都不是楊冬青一樣。他有時候自己都迷惑,為什麼當時會那樣堅持地要和楊冬青結婚,甚而她離婚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竟然就託了媒人上門去提親。
安少原想起這些事兒來,自己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當初的自己,像是被下了什麼迷藥一樣。
還是說,楊冬青去漢城的那兩年,變化了很多,以至於他會覺得故人面目全非?
安少原腦海里忽然蹦出一個想法,就是這樣聰明又會權衡利弊的女同志,如果真被抓了現行,她不會將和姜斯民的交易,一件件一樁樁地和盤托出以換得減刑嗎?
他跟進了半年,都沒有抓到姜斯民的馬腳,顯然姜斯民本身是極為謹慎的,與其一直耗費時間,不如換一種方式,看能不能找到一點突破。
就是在正式通知公安,逮捕楊冬青之前,他得先回一趟老家,把媽媽接過來。不然,一旦楊冬青投機倒把被抓的事,傳到了村裡頭,楊老頭和江梅花怕是得找他媽媽鬧。
周三的傍晚,愛立正和序瑜一起從單位出來,聊著齊部長要正式接任總工程師的事兒,序瑜正說著,副總工程師許有彬的意見比較大,鬧到了徐廠長和劉葆樑同志跟前去。
愛立剛想問問序瑜,這對齊部長有沒有影響,忽然聽到有人喊了她一聲:「沈大姐!」
回頭一看,發現是一個有些眼熟的男同志,大概二十一二的樣子,身上穿著漢城食品廠的灰色工服,之所以能一眼就認出來是食品廠的,是因為以前見楊冬青穿過。
那青年踟躕了一下,上前兩步,低著頭道:「沈大姐,我姐被派出所帶走了,不知道可否請你幫個忙打聽下情況?」
這個要求有些莫名其妙,愛立猜想,難道是誰知道她家和江珩走得近,來托她走江珩的門路問問?
愛立沒有立即回絕,而是問道:「你姐姐叫什麼名字?我認識嗎?」
那男同志聽了這話,似乎懵了一下,張了張嘴道:「沈大姐,我是春生,我姐姐是冬青。」
聽到是楊冬青的弟弟,序瑜先就不耐煩起來,和愛立打招呼道:「愛立,你們聊著,我先回去了,剛才說的事兒,咱們明天再看看。」
愛立點點頭。等序瑜走了,和楊春生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來找我,但是以我們家和你姐姐的關係,這個忙,不說我沒有能力,就是有能力,我也不會幫。」
楊冬青被派出所帶走的事兒,第一個告知她的竟然不是安少原,而是楊冬青的大弟,楊春生。
她也沒有想到,安少原動作會這麼快!
第275章 能量守恆
楊春生也知道自己今天不該來,但是母親發來的電報里說,將姐姐送到派出所的人,正是安少原。這就徹底封死了他家在村里找人幫忙的路,因為安少原為人一向正派,現在又在縣裡頭當幹部,村里沒有人會願意得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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