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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幾年,已然習慣了,現在再想到找保姆,想到街坊鄰居望著她的略帶打量和嘲笑的眼神,金文英立即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她又想到了喬喬,到底是自個的孫女,她嘴上雖然嫌棄兒媳婦生了個女兒,但是到底在自個身邊長大的,最近大了一些,能跑會說的,家裡都跟著熱鬧許多。
不過倆天沒見到,她心裡就惦記起來,這以後要是年不年的才見到一回,那可不是要自己的命嗎?
想到這裡,忍不住用手推了推丈夫,「登州,喬喬就真給林家了?我可不同意,要是在林家長大,以後別說奶奶了,怕是爸爸她也不認啊!這怎麼說也是我們文家的孩在啊!」
妻子一晚上翻來覆去.唉聲嘆氣的,擾得文登州心裡也煩得很,也一直只闔著眼,並沒睡著,此時聽見妻子問他,忍不住氣道:「那怎麼辦?接回來,你管她吃喝拉撒?」
金文英一噎,她年輕的時候就沒管過孩子的吃喝拉撒,那時候文家條件好,光是給大江,都雇了倆個保姆的,自己一點可沒沾過手,現在她就是想管喬喬,也是有心無力。
「不然,登州你去一趟賀家,和賀之楨說一聲,讓林羨薇回來,我也不和她吵架了,之前的事兒就算過去了。再說,不過就是拌幾句嘴,她哪來的那麼大氣性,說離婚就離婚了,你說雜誌社和學校那邊,怎麼就都同意了呢?這工作做得也太不負責了。」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文登州氣得胸口又起伏起來,到底沒忍住道:「你兒子都養小婦了,人家為什麼不離婚?」
文登州越想越氣:「人家林家也是書香名門,姻親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家裡規規矩矩教養出來的女兒,正經的師範大學畢業,端的是教師飯碗,你們這麼作踐人,還讓我去找賀之楨?我文登州這張老臉,都給你們母子倆撕下來扯成尿布了!」
金文英愣愣地看著他,「登州,你什麼意思?什么小婦?誰的?」
「還能是誰的?我文登州一輩子光明磊落,從無不可示人之處!倒教養出這麼一個兒子來!」
「你說……是大江的?」金文英一隻手就抓住了丈夫的胳膊,「大江怎麼這麼糊塗,這要是被人舉報作風問題,他的前途可就沒有了!」
「前途?他要什麼前途,沒妻沒子的,他要前途做什麼?」
金文英立即就躺不住了,披了件外套,就到兒子房前來,敲了兩下門,裡頭文江也沒睡著,起來開門問道:「媽,怎麼了?」
「大江,你怎麼這麼糊塗?養小婦的事你也敢做?你前頭不是和我說,那些女同志你一個都不理的嗎?怎麼就被迷了眼了?」
金文英前頭還驕傲,她家大江優秀著,完全不用擔心娶不到媳婦,為此還在兒媳婦跟前,有意無意地說些大江的桃花運,希望兒媳心裡有數,大江可不是非她不可。
但是,外頭那些能給男人當小婦的女人,能是什麼好東西,就算她看不上林羨薇,也知道這些女人連林羨薇的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
見兒子一句辯駁的話都沒有,金文英忽覺腦袋一陣眩暈,「你為了那小婦,要和羨薇離婚?她可是正經的大家閨秀啊!相貌.學歷.家世,哪一樣拿不出手?你怎麼這麼糊塗啊你?你就是不喜歡她,還有喬喬呢!」
文江只是一味地低著頭,事情是他自己做的,但是真扯到明面上來,他也覺得羞愧難當,特別是面對母親的責問,文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大江,你明天一早就去單位請假,然後去賀家,好好和羨薇再說說,怎麼也得把人勸回來。」
「媽,明天再說吧,你也快去睡吧,事情已經這樣了,再著急也沒有用。」文江不想再聊,直接把房門關上了。
這一夜,文家三口人都一夜未眠。
而賀家這邊,熄燈以後,愛立問樊鐸勻道:「今天在商場裡,是怎麼回事啊?你們碰到誰了?我看哥哥後來情緒一直有些不對勁,是不是有什麼事兒啊?」
樊鐸勻沒有瞞她,「遇到了成大傑,他許是看到了媽媽,然後認出了大哥,把大哥胳膊抓住了。」
愛立驚得從床上坐了起來,「成大傑?我的天吶,怪不得哥哥一天都像是有心事的樣子。」又問道:「我好像還看到有個女同志,是他現在的妻子?」
樊鐸勻點頭,「應該是。」
見愛立瞪大了眼睛,提醒她道:「大哥心裡估計煩著呢,你可別問到他跟前去。」
愛立搖頭,「我知道,今天真是太險了,還好你和哥哥倆個反應快,說是有人摔倒了,要和商場扯皮,不然媽媽和成大傑碰上,難免又是一樁事!」而且,當時奶奶也在這邊,要是真碰上了,媽媽可能會覺得很為難。
「鐸勻,你說成大傑會不會找到這邊來啊?哥哥一看就是很優秀的青年,那成大傑和房子秋並沒有子女,我感覺他看到哥哥,心裡估計會有點想法。」
愛立覺得這個人還真不如當年在戰場上沒了呢,背信棄義.拋妻棄子,現在對上自己的兒子,都無顏說出自己是他的父親。
樊鐸勻凝眉道:「他可能會找上小姨,小姨肯定不會說的,你不用擔心。」又道:「我們倆明天去趟小姨家,和小姨打聲招呼。」
愛立點點頭,窩在樊鐸勻懷裡道:「鐸勻,我覺得現在真好,我有什麼事,都能和你商量,再不用一個人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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