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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愛立忙道:「謝謝書記鼓勵,我會繼續努力的!」微微緩了一會又道:「真心感謝書記,之前舉報那件事上,也是您幫了大忙,感激不盡!」
劉葆樑眼神一緩,意有所指地道:「現在正是社會主義建設的初級階段,我們更要愛惜.保護人才,愛立同志不要怕,保衛科那邊我已經溝通過了,目前政治任務雖然緊張,但是建設任務也不能忽視。」
沈愛立明白,劉書記這是讓她不要因為一次舉報,而瞻前顧後,廠里會適當地對她進行保護,笑道:「謝謝劉書記指點,我明白了。」
沈愛立第一時間去告訴序瑜自己順利通過的好消息,序瑜笑道:「雖然知道你能過,我上午還是有點緊張,為了慶祝我們愛立又上一個新台階,這個周末我請你去友誼飯店吃大餐吧!」
愛立忙搖頭,「不是說好了,等我升職加薪就請你的嗎,但是得晚上,我周末想回家一趟,看看我哥,我哥現在還不能下地,天天在家看書,估計也悶得很,我回去陪他說說話!」 序瑜善解人意地道:「確實,他最近經歷的事情也多,那我們就周末晚上約。」
沈愛立沒有想到,還沒有等到周末,周六晚上,媽媽就坐車過來找她。
一見面,就激動地拉著她的手,嘴巴蠕動著,卻好一會兒沒有說出話來。
沈愛立心裡給她搞得慌慌的,問道:「媽,出了什麼事嗎?」這一瞬間,她想到,會不會是京市那邊的信寄到了家裡來,還是哥哥那邊和楊冬青又怎麼了?
正胡亂猜著,一把被緊緊抱住,就聽媽媽斷斷續續地道:「小妹,你哥……摘……摘,摘帽子了!」
這句話,沈玉蘭在公交車上反覆默念了無數遍,等真切地將這句話告訴女兒,還覺得仿佛在夢中一樣,幾年的噩夢,壓在她兒子頭上的一座大山,就這樣移開了。
這幾年,俊平經歷了多少痛苦.屈辱,這一頁終究是能揭過去了。
沈愛立雖然預測到會有這麼一天,但是真的發生了,還是覺得慶幸.不敢相信,「媽,真的嗎?什麼時候的事啊?」
沈玉蘭抬手抹掉了臉上的淚,可是眼淚繼續不受控制地湧出來,哭笑著道:「今天上午,俊平原單位和礦上都來人通知了。」
抱著媽媽道:「哥哥是不是也很高興?」
沈玉蘭點點頭,笑道:「是,你哥也高興壞了,讓我來喊你回家,明天媽媽多買一點菜,咱們一家好好慶祝慶祝。」
沈愛立立即就收了東西,和媽媽坐公交車回去。一路上沈玉蘭緊緊地握著女兒的手,沈愛立能理解她的激動。
一進家屬院,大家都在皂莢樹底下納涼,笑著和她們說「恭喜」,等母女倆進了家,李嬸子給小扇子搖著蒲扇,一邊和劉嬸子道:「真是不容易,俊平終於被摘了帽子,這幾年玉蘭嘴上不說,頭上頭髮都愁白了好些。」
劉嬸子道:「也是沈家的一道劫,俊平下放遇到了楊冬青,你看現在離婚了,反而摘了帽子。」
李嬸子接話道:「那楊冬青有她後悔的日子,前頭他們鬧離婚,我還擔心俊平這身份,又瘸了,以後怕是不好再找對象,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摘了帽子。」又悄悄地和劉嬸子道:「玉蘭和我吐了一點口風,俊平這腿怕是能大好,就是怕後面有個意外,俊平受不住,才一直沒把話說出來。」
劉嬸子眼睛一亮,忍不住笑道:「真的?那楊冬青要是知道了,還不悔的腸子都青了,她這好端端的鬧什麼離婚,這不是瞎折騰,存心作踐自己嗎?」
方嫂子也笑道:「可不是,她一個丈夫瘸了,連面都不見,就要鬧離婚的,俊平肯定不會再和她有牽扯,我們就不提她二婚的事,就她那眼窩子盛不了一滴雨的樣子,以後還能再找個什麼好的人家來?」
劉嬸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咱們等著,搞不好哪天還要求到咱這院兒里來!」
方嫂子也跟著道:「我可沒瞧過這麼痛快的戲,她要是敢邁腳進來,我就敢敲鑼打鼓,給她也添點熱鬧。」
小安安也跟著笑,「安安也打鼓,安安有撥浪鼓!」
眾人笑作一團,樓上沈愛立進屋就見哥哥靠在床上,拿著鉛筆在書上寫著什麼,喊了一聲:「哥!」
沈俊平抬頭,眼睛裡像有璀璨的光一樣,「小妹,你看看,這是出版社這次給我帶來的書,讓我幫著校對。」
沈愛立接過來一看,是一本《杜甫詩詞編選》,哥哥的本職工作就是編輯。
沈玉蘭笑道:「這次過來的薑蓉蓉,是你哥哥的老同事了,給你哥帶了好些書過來,說讓他暫時先幫忙看看。」
愛立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印象里,好像是以前和哥哥來往較密切的同事,媽媽好像還挺喜歡她的,說她是「腹有詩書氣自華」,有學問又禮貌。
愛立也將自己轉正的消息,告訴了哥哥和媽媽,沈玉蘭小聲念了幾句「神」,和兄妹倆道:「真好,媽媽感覺咱們家充滿了希望。」這麼多年吃的苦,擔的憂,似乎都在這一刻消除了痕跡。
等從哥哥房間裡出來,沈愛立問媽媽道:「楊家那邊工作的錢給了嗎?」
現在再提起楊家,沈玉蘭覺得自己都能夠心平氣和了些,和女兒道:「還沒有,左右就這幾天功夫了,不怕她賴帳。」
這事,最急的是楊春生,眼看著一月之期一天天逼近,愁的晚上都睡不著覺,他來頂崗有一個月了,這裡頭的師傅很喜歡他,說最近正有一個轉正的名額,轉正以後一個月就能拿到二十六了,等以後升個小組長,還能再漲兩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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