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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開始收到黎叔的信,她雖然不準備去京市,卻是在第一時間,就把三刺輥的圖紙,又給畫了一遍。
齊煒鳴先前已經和她溝通過一次,此時語重心長地道:「愛立,你知道,我和徐廠長是把你當接班人來培養的,至多不過五年,國棉一廠總工程師的位置,非你莫屬。再往上,你的路子也會好走很多。」齊煒鳴是覺得,她這個時候走,屬實可惜。
愛立知道,師傅所說的「再往上」,就是和賀叔一樣,調到紡織工業局.輕工業部去,但是從政不是她的志向。
「師傅,我知道,謝謝您的好意,您知道的,我的志向還是在研發上,管理工作和從政的路子可能也不太適合我。」
齊煒鳴沉默了一會,還是沒有鬆口,「愛立,你再等等,我和徐廠長再商量一下。你現在是機保部的部長,很多工作也需要找人交接一下,不管怎麼說,今年年底前,你可不能走。」
愛立心裡微微咯噔了一下,現在不過十月份,師父所說的「年底」是農曆年底,那也就是還要三四個月?
「師傅,那我和黎同志反映一下。」愛立知道,她能夠在這幾年的革命浪潮中,穩噹噹地熬過來,師父在中間,對她回護頗多。她無論如何,也不能不念舊情,所以並沒有第一時間提出反對意見。
齊煒鳴又問道:「愛立,你這一去,家裡的事怎麼辦呢?鐸勻工作也比較忙,孩子還小,這些都是要考慮的。」倆人既是上下級,也是師徒,齊煒鳴這幾句話,也不算突兀。
愛立也如實回道:「鐸勻支持我去,我們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齊煒鳴點點頭,「你們夫妻倆意見一致,是最好的了。要是遇到想法不同的時候,也不要急,倆個人坐下來慢慢聊,不能賭氣硬來。」
「好的,師父,我記住了。」
從齊煒鳴辦公室出來,愛立本能地就想去宣傳科,找序瑜商量一下。雖然師父語氣比較委婉,但是那「年底」可不像是玩笑話。
但是腳尖剛剛轉了下,就忽然想起來,去年序瑜就調到市委里去了。
章伯伯被平反了,抽調到了省里工作,序瑜的歷史問題一下子就抹消了,且這幾年,序瑜在漢城本地的報刊上小有名氣,常有不錯的文章見報,被調到市委是順利成章的事。
第二天一早,愛立起來,稍微收拾了下,就帶著小慶慶一起去序瑜家拜訪。
隨著她爸爸調到省里去工作,序瑜家也搬回到了原來的房子裡。
母女倆人剛到巷子口,就遇到了序瑜的母親羅宛真,像是正準備出門,看到愛立和慶慶,羅宛真立即上前來把慶慶抱了過去,「哎呦,慶慶,可好久沒來姥姥家了,姥姥給你留了好多好吃的呢!」
「謝謝姥姥,我乾媽在不在家啊?」慶慶剛會說話,序瑜就讓她喊乾媽,後來兩家就結了乾親。
「真乖!你乾媽去供銷社買蘋果了,馬上就回來了。」羅宛真又問愛立道:「是來找序瑜的吧?哎,愛立,我這倆天也想去找你呢!你可得勸勸序瑜,這小季都等了她多久了。」
提起這事,愛立也覺得頭疼,和羅宛真道:「阿姨,那我一會和序瑜聊聊這事,看她心裡是個什麼想法。」
「好,愛立,她總不好一直獨身一個人的,她本來就是獨生女,要是再不組建家庭,以後我們老了,不在了,她連個有血緣關係的親人都沒有。我夜裡想起這事,都覺得放心不下。」現在家裡條件好些了,羅宛真唯一煩心的,就是女兒這麼大了,還不願意結婚。
那季澤修也不催她,每年的三個大節,都提著禮上門來,但是也矢口不提和序瑜的事。他們老倆口真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等在序瑜家稍坐一會兒,慶慶才吃半塊桃酥,序瑜就和章伯父一起回來了,父女倆看到愛立和慶慶坐在客廳里,都高興得不得了,章伯遠讓家裡的阿姨中午多加倆個菜。
羅宛真笑道:「還要你說,我剛才就和吳姐說了。伯遠,你來看看,慶慶是不是又長高了些?」
章伯遠笑道:「是,慶慶可得有一個多月,沒來姥爺家了吧?」 序瑜猜到愛立是來找她有事,讓爸媽照看下慶慶,帶著愛立去了書房裡。
愛立笑道:「哎呀,你這去了市委一年了,我都有些不習慣,昨天見了師父以後,又下意識地要去找你。」 序瑜笑道:「什麼事啊?讓你這麼六神無主的。」
「紡織科學院的黎叔給我寫了一封信,讓我去那邊搞梳棉機,黎叔的意思是想讓我過去帶團隊,但是我師父這邊,不想我走,說怎麼也得等到年底。」 序瑜很快抓住了重點,「你是怕拖到年底,黎東生那邊等不了?」
愛立點頭。 序瑜道:「確實,現在才十月份,年底還有兩三個月,你師父是想用『拖字訣』把你留下來。」頓了一下道:「愛立,實話說,我也覺得你留在國棉一廠比較好,你離總工程師只差一個位置,如果你能留下來,就是整個漢城紡織工廠的第一個女總工程師,齊同志肯定也是從這個方面考慮。」
愛立苦笑道:「序瑜,我還是對研發感興趣一點,先前是沒有條件,現在有條件了,我還是想去試一試。」 序瑜也知道她小姐妹的性格,確實更適合搞科研,點頭道:「那你周末和鐸勻一起去拜訪下齊同志,你對他有恩,又師徒多年,要是見你去意已決,他不會故意為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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