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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張母和倆個妹妹嚇得一跳,「哎呦,我的老天,出血了,這可怎麼辦呀?」
王元莉一點都不慫,惡狠狠地盯著張柏年和張母道:「我今天就把話放這,你們要是誰再敢跟我動手,你看我下回,會不會趁著你們睡覺,拿一把刀在你脖子上比劃。」
王元莉從小到大都沒被打過,她爸媽雖然有些重男輕女,也從來不往她身上落巴掌,說女兒是嬌客,沒想到虎落平陽被犬欺,張柏年這個畜生,竟敢對她動手,且不說她還懷著身子。
張母被她兇狠的眼神,嚇得忍不住一瑟縮,又擔心兒子頭上的傷,問道:「柏年,趕快去醫院看看吧?這血淌得都不見停的!」
張柏年知道是皮外傷,自己拿手絹把傷口按住,「沒事,就是破了點皮,」又朝王元莉道:「元莉,你也不要嚇唬人,你給老子戴綠帽子,老子給你一巴掌都是輕的。」
卻聽王元莉笑道:「張柏年,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不妨告訴你們是怎麼回事,孩子是誰的你心裡有數,我為什麼和姓楊的來往,當年我都能踹掉他,我現在還至於和他重燃舊情嗎?」指著張母道:「讓你媽把那信拿出來給你好好看看。」
說到這裡,王元莉忽地望了一圈張母和張柏年,譏笑道:「要是天上掉下來了錢和票,你們撿不撿?」她知道,張柏年骨子裡和她是一樣的人,一分力氣不花得來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張母啐了一口,「不要臉的東西。」
張柏年卻面色忽然平靜了下來,王元莉說的沒錯,白撿的東西,真是不要白不要。而且他對王元莉也沒幾分感情,她願意過就過,她不願意過,他娶不到大學生,還娶不到工廠里的女工嗎?
人家還沒她這麼多事。
和媽媽道:「媽,這事以後就別提了,元莉肚子裡的孩子就是我的,這事兒子心裡有數,你們這麼鬧下去,街坊鄰居們笑話不說,要是元莉動了胎氣,抹眼淚的還是您老人家。」
兒子這樣說,張母就知道他的想法了,心裡嘆了口氣,攬著倆個女兒道:「走吧,跟媽媽出去買菜去,別理他們。」
張季芳懵懵懂懂的,跟著媽媽出門,最後頭的張仲婷卻想著到底要考個大學,徹底離開這個腐爛的家,一輩子遠遠的才好。
張父最近帶著小兒子回了鄉下,一時家裡就剩下張柏年和王元莉,張柏年拿了手絹下來看,見血都染透了帕子,皺眉道:「元莉,你這女人可真狠心。」
王元莉冷冷地道:「你打我的時候,我還想著你怕是個冷血冷肝冷肺的畜生呢!」
「好,好,打你是我不對,你和我說說,姓楊的一共給你寄了多少錢?」
王元莉心裡一冷,這人連這點賣老婆的錢都想要?自己千挑萬選,最後還真找了個畜生結婚,眼淚不由湧上眼眶,深深吸了一口氣,冷笑道:「無可奉告!」
張柏年笑道:「你這麼費心思,人家總不會一兩塊打發你,十塊總是有的,你要是不願意住這,咱們拿了這錢出去租房子,你看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願意住,我樂得在這住。」王元莉這話半真半假,她這肚子眼瞅著就大了,老太婆就是再煩人,到底還在乎自己的孫子,平時吃的方面也不敢多剋扣她,要是搬出去住,她還得挺著肚子做飯不說,就是出了事,都沒有人在旁邊搭一把手。
張柏年道:「行,你要是什麼時候改了注意,再和我說。」又想起昨晚的事來,問道:「你昨晚看到沈愛立沒?她和她對象來我們這院兒做什麼?」
王元莉一懵,「沈愛立?她昨晚在這裡?什麼時候?」聲音都不覺帶了顫音。
張柏年撿起了被王元莉砸過來的小板凳,「就晚飯那段時間吧,我回來的時候遇上的,看他們是剛吃好飯要走的樣子。元莉,我和你說,你這砸東西的習慣可不好,這東西……」
王元莉臉色瞬時煞白,張柏年後面的話,她已然完全聽不見。晚飯的時間,那不就是她和老太婆吵架的時候,她們從樓上吵到樓下,那許多看熱鬧的人里,竟然有沈愛立?
這一院的人,她都可以不在乎,那些人和她又沒有什麼相干。
可她唯獨不願意讓沈愛立看到!
看到自己嫁給了當初她看都不願意看一眼的人,落魄到大著肚子,還被婆婆罵肚裡的種不是自己丈夫的。
張柏年還在絮叨,「光這個月,你就砸壞了兩個臉盆,一個暖水瓶……」
張柏年正數著,不妨被王元莉怒喝道:「你閉嘴,你這個廢物!你這個騙子,要不是你,我壓根不會落魄到被人看笑話。」這個人還是沈愛立,王元莉覺得自己最後一塊遮羞布,都徹底被人扯了下來。
張柏年見她眼睛猩紅,像是要發瘋一樣,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就摔門出去了。
王元莉木木地環顧了一眼,這簡陋得比豬窩好不了幾分的家,這幾個月的生活就像是笑話一樣。兩滴濁淚順著臉頰緩緩滑下。
第95章
沈玉蘭今天起了個大早,和李嬸子一起去排隊買肉買菜,她家是女兒回來,李嬸子家卻是在申城工作的采芹帶對象回來了。
李嬸子今天特地換了身新衣裳,整個人都顯得喜氣洋洋的,興致勃勃地和沈玉蘭道:「采芹說這回,先帶回來看看,要是差不多的話,元旦的時候就能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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