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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家回到酒店,才發現大堂里又聚了很多人,但是這回倒是沒有誰高聲嚷嚷,都是圍著一張公示在看。
人群圍了幾圈,愛立她們也看不見上面寫著什麼,郭景泰看到符遠,忙拉著他問道:「是處理結果出來了嗎?」
符遠點頭,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同學,低聲道:「還好你沒摻和,基本原理倒知道一點,但是實驗次序一問三不知,而且根據前面陳先暉朋友提供來的筆記,人家早在八年前就將實驗數據一筆筆記好了,八年前謝微蘭在哪?中學還沒畢業吧?」
頓了一下道:「所以,即使有陳先暉發來的電報,也不能證明謝微蘭就是合作者。」
最後總結道:「我看這事就是陳先暉的朋友打抱不平,一開始壓根沒和陳先暉通氣,直接去他家將證據搞來了,謝微蘭這回也是運氣差才栽跟頭,不然,整個主辦方的人都要給她蒙過去,一個一等獎是少不了的。」
聽他說完,余鍾琪立即接話道:「可不是,要是那樣,也太氣人了,這個年頭,連知識的署名權都可以被剝奪了。」
樊鐸勻問道:「最終處理結果出來了嗎?」
符遠道:「取消參賽資格,上報華國紡織工業部和所屬單位,以後想從事研究員的工作是不可能了,檔案上肯定也是要記一筆的。」
沈愛立想,以後在這個領域可不會再遇見謝微蘭了,大概率兩個人也很難再見面了。她對謝微蘭的觀感並不好,現在每每想起,都覺得心裡梗得慌。
和樊鐸勻感嘆道:「沒想到不過一周多的時間門,謝微蘭就從高台上掉落了下來,我一開始和鍾琪還是很羨慕她的。」
沈愛立不過是有感而發,並沒指著樊鐸勻回她,卻不想聽到旁邊的某人道:「就算她沒有抄襲,沒有身世的問題,你也不比她遜色半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閃光點,你看見了她的,我看見了你的。」
這事要是鍾琪和她說,她可能會驚呼一句:「嗚嗚嗚,情人眼中出西施!」然而,此時她只能面不改色地道:「感謝小樊同志對我的信任,我會繼續努力的!」
心裡卻在默默嘆氣,忽如其來這麼一段,誰受得了啊啊啊啊啊!!
樊鐸勻卻是真的這樣認為,他認識謝微蘭的時間門要更長一點,早在京市國棉廠調研的時候,那時候對謝微蘭的印象似乎是一位工作比較勤奮的女同志,然而對工作並沒有愛立的這種熱情,對於研究,也不如愛立這樣熱愛。
在他心裡,愛立從小到大都是一個很可愛的姑娘。
對此毫無知覺的沈愛立,晚上躺在床上,才忽然意識到明天下午大家就要分別,心裡忽然湧出一點不舍,輾轉反側半晌,轉身喊了聲:「鍾琪,你睡著沒?」
「沒有,我在數數呢,今天晚上太開心了,有點睡不著,」說到這裡,轉身過來和愛立道:「沒有想到,最後謝微蘭真的被處分了,我都以為她能躲過這一劫了。」
「是,我也以為她能躲過去,畢竟連被剽竊者都說是兩人合作的。」
余鍾琪問道:「你說這陳先暉圖什麼,他家裡人知道怕是得氣死吧?」
沈愛立卻是知道陳先暉做這件事,家裡肯定完全不知情的,當時韋嬸子和陳紀延還挺氣憤的,要是得知陳先暉發電報過來給謝微蘭作證,怕是下巴都要驚掉吧!
沈愛立想想,都覺得又是一出家庭鬧劇。
她都好奇,謝微蘭用什麼打動了陳先暉,讓他將自己的研究成果拱手讓人,而謝微蘭如果答應了人家的要求,現在這種情況,她能不能辦到都是一個未知數了。
余鍾琪忽然有點神秘地問道:「哎,愛立,明天下午咱們就都回去了,你,你和樊鐸勻告別沒有?」
沈愛立好笑地望了她一眼,「鍾琪,你還真是把湊合我倆當成件事在關注啊,」想到這裡自己也嘆氣,「還沒有呢,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怎麼說,她也能感覺到樊鐸勻的意思,但是每次他稍微露一點苗頭,她就本能地有點想逃避。
總感覺有點奇怪,她直覺樊鐸勻這次好像是衝著她來的,但是他們之前明明好幾年都沒有聯繫了,難道就因為樊多美的一句話,她的一封信,他就像赴一個老朋友的約一樣,千里迢迢地從海南跑到申城來看她?
更別說,她自認為那封信無論是用詞還是語義,都是相當疏離客套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只是出於禮貌性的感謝。
所以,沈愛立不能明白樊鐸勻對她這位老同學的熱情和好感來自哪裡?
她也不明白,為什麼相處起來,自己會感覺這個人很熟悉,好像以前他就是這樣的性格,好像以前他們就是這樣相處的。
同是原主認識的人,葉驍華給她的感覺就很新鮮,她經常驚嘆想不到葉驍華是這樣的性格,但是對樊鐸勻就沒有,她好像能理解他的一些行為和做法。
沈愛立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掉入了某個記憶的盲區。
余鍾琪道:「這次分開,下次再見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其實,我感覺能不能再見面都是一個問題。」
不僅是公共運輸的不方便,還有對方身份境遇的問題,眼下一分別,誰都說不準下回見面是什麼時候,還能不能見面?
想到這裡,沈愛立也有點焦慮,總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但是又覺得自己束手束腳的。她默想了好一會,忽然覺得,可能是她本身對親密關係有點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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