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忐忑地應了聲,「是!」雙手都不由緊張的攥得緊緊的,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指甲刮破了掌心。
就聽謝鏡清慢聲道:「你這兩天,抽個空去奶奶那裡,和她老人家說一聲,她年紀雖大,心裡還明白。」頓了一下又道:「你這次去申城是參加紡織工業技術交流大會?」
「是!」謝微蘭一聽讓她和奶奶說這事,頭皮都有些發麻,猛地看向了謝鏡清,當初她拿著介紹信到謝家,沒有一個人相信她,包括三叔,只有奶奶相信她,勸著姑姑和三叔將她留下。
這麼幾年來,每到年底一家人一起吃飯的時候,姑姑看她的眼神就像看騙子一樣,當眾摔筷子摔碗給她難堪都已經屢見不鮮,每次都是奶奶訓斥姑姑,將她拉到身邊。
如果說,在謝家,她真心感激誰,也只有這一位老太太。
而她唯一的保護傘,也是這位老太太,她不敢想像,如果奶奶知道她並不是謝家的女兒,還會不會讓她進家裡的大門?
她正慌得六神無主,就聽三叔忽然問道:「你在申城和她碰到,不過是一面,怎麼就相信她說的是真的?因為她和那張照片長得一模一樣嗎?」
「不是,沈愛立同志長得和照片並不像,是她小姨和媽媽,她媽媽的照片一模一樣。」謝微蘭反應過來,隨著那封信的到來,她也不能再稱呼那張照片上的人為媽媽。
謝鏡清不動聲色地繼續問道:「對沈愛立同志,你怎麼看?」
謝微蘭倒是知道有樊鐸勻在,這件事她瞞不住,輕聲道:「挺好的,業務能力很強,黎東生叔叔很欣賞她。」
「紡織工業,她現在就職於哪個單位?」
直到這裡,謝微蘭才警醒起來,意識到謝鏡清在套她的話,她忽然想起來,沈愛立不願意回來,怎麼會和三叔透露個人隱私,巴不得謝家不要去打擾她的生活,樊鐸勻肯定也是尊重她的意思。
所以三叔根本就不知道沈愛立的任何信息,或許包括她的名字!
他剛才故意提奶奶,就是讓她緊張.慌亂,失了警惕心!
謝微蘭瞬時想咬自己的舌頭,對上謝鏡清審視的目光,微微垂眼,有些傷感地搖頭道:「我也不清楚,那天意外看到了她和她小姨在一塊兒,她小姨過來挑釁了我幾句,似乎是知道我的身份問題,後來我特地去找了愛立同志,她並不願意和我溝通。」
謝鏡清沉沉地看著她的頭頂,半晌移開了目光,「這個周末,回家吃飯。」
謝微蘭立即明白他的意思,是要周末和家裡人攤開這件事。一直到送走謝鏡清,謝微蘭才覺得頭皮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了一層汗,黏糊糊的,傍晚的風吹過來,感覺到了一股涼意。
沈愛立一下午都待在了細紗車間,和陳舜兩個先在元寶鐵上,用壓力機一點點地校正彎曲的羅拉,沈愛立負責操作,陳舜負責測量,確保誤差控制在0.15毫米以內,最後一個完成的時候,兩個人手心都是汗。
陳舜有些激動地道:「沈同志,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
沈愛立忙搖頭:「這次運氣好,下一次我都不敢保證能不能行。」又道:「軸頸的修復還要麻煩些,還得考慮到軸頸滲碳層的存在和羅拉線有許多支承。」
陳舜也點頭道:「是,滲碳層只有1毫米,所以如果改成修配尺寸的過程中,可能會因精磨而損壞滲碳層。而它的修理範圍按規定只能控制在0.04毫米內。」
沈愛立道:「先噴鍍一點金屬,再改為修配尺寸試試。」
等沈愛立從細紗車間出來,晚霞都已經爬上了西邊的天空,可能是因為下午過於緊張,身上出了幾層汗,感覺頭也有點暈,準備到科室里把工作日誌寫完就回家。
倒是發現鍾琪在她們科室里,見到她過來,鍾琪立即上前,和她低聲道:「申城紡織工業局的信到了,關於王元莉的情況說明。今天保衛科那邊喊我和田力過去了解情況。」
中午沈愛立就聽說,好像是秦綿綿在被派出所審查的時候,吐出王元莉給她介紹客戶,派出所那邊立即向廠里反映。
沈愛立懷疑這個客戶指的就是她!
發現自己今天沒看到王元莉,問鍾琪道:「今天她好像沒來上班?」
「我聽王恂說,廠里讓她暫時停職在家,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說,」說到這裡,余鍾琪頓了一下道:「我覺得這次應該不會輕拿輕放。」
沈愛立點點頭:「可能吧,也說不準。」畢竟狡兔還有三窟,也許她能想到什麼脫身的法子也說不定。
等寫完日誌,沈愛立出廠的時候,天都麻麻黑了,慶幸租的房子離廠區近。
卻剛出門就被一位男同志攔住了去路,沈愛立一眼就認出來是張柏年,只當做不認識,問道:「這位同志,不知道有沒有什麼事?」
張柏年笑道:「沈同志你好,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我叫張柏年,一直想認識你來著。」他長得比較俊俏,態度直到這裡,謝微蘭才警醒起來,意識到謝鏡清在套她的話,她忽然想起來,沈愛立不願意回來,怎麼會和三叔透露個人隱私,巴不得謝家不要去打擾她的生活,樊鐸勻肯定也是尊重她的意思。
所以三叔根本就不知道沈愛立的任何信息,或許包括她的名字!
他剛才故意提奶奶,就是讓她緊張.慌亂,失了警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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