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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姐夫替他抱不平,蘇瑞慶搖頭道:「姐夫,不僅僅是我,反`革命都是這個待遇。」
看著鐵鍋「滋滋」地冒著水汽,蘇瑞慶拿了一個搪瓷盤子把紅燒肉盛了起來,上面溫著的饅頭,也一個個拿著燙手,和姐夫道:「沾姐夫的光,今天倒可以吃頓飽飯。」說著,眼睛微微濕潤,借著飯菜的熱氣,忙擦了擦眼鏡。
賀之楨看得明白,不想他難堪,別過了頭,指著小陶罐道:「這粥也再加點水煮煮,現在天熱,耐不住放,等咱們喝完酒,一人再喝一碗。」
蘇瑞慶又把小陶罐放在了爐子上。
倆人就到院子裡的石桌上,吃起了晚飯,碰了一杯酒,賀之楨才和他道:「玉蘭大概找了北省的省委秘書長王學成幫忙,王學成可能找人問了情況,給玉蘭出了個主意……」
蘇瑞慶話還沒聽完,就仰頭又喝了一杯酒,辛辣味刺激得眼睛和鼻子都酸酸的,和姐夫道:「大姐有心了,為我的事這麼奔波。」
賀之楨道:「也是我們應該做的,都是一家人。」又接著道:「王學成那邊的意思是,爭取讓單位將你驅趕出申城,去漢城那邊的農村,到時候落戶的問題,王學成應該可以幫忙,瑞慶,你覺得意下如何?」
蘇瑞慶怔了一下道:「這話怎麼和愛立以前說的一樣?青黛到了漢城,頭一回給我寫信,就提愛立說以後城裡養不了這麼多人,大概率會讓我們到農村生活去。」讓他耐著性子再等等。
賀之楨問道:「你也覺得可行?可是如果真得去農村落戶,以後就沒有商品糧了。」他先前提的朱橋鎮衛生所的工作,只是同城借調而已,檔案.戶籍和糧油關係,還是在申城這邊。
如果瑞慶夫妻倆都離開申城,以後想再回來,怕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蘇瑞慶輕聲道:「姐夫,現在什麼工資.戶口我都已然無力顧及,只希望早點和青黛碰面,一起陪著伊利長大。她們母子倆在那邊,即使有大姐一家看顧著,我這心裡,也實在放不下。」說到後面,他已然語帶哽咽。
就算以後成了農民,日子苦點.難點,到底是一家人在一塊兒。
賀之楨又給他斟了一杯酒,只道了一聲:「再喝一杯!」
這一夜,蘇瑞慶喝得三分醉,就不敢再喝,怕宿醉影響了明天的工作。他的克制,讓賀之楨心裡越發不是滋味,想到以前那個凡事都成竹在胸.遊刃有餘的蘇瑞慶,變成如今連多喝一杯酒都戰戰兢兢的模樣,讓他越發覺得,瑞慶不能再在申城待下去了。
臨走之前和他道:「你放心,這次我一定給你辦成,等有了消息,再來和你說!」
蘇瑞慶勉力笑道:「謝謝姐夫!」
連襟倆個沒再多說一句話,在黑漆漆的巷子裡,揮手作別。
第263章 還債
陳紀延剛下班回來,在巷子口遇到了賀之楨,發現是沈青黛的姐夫,想問一聲好,但是賀之楨騎著自行車飛快地走了。
陳紀延到家的時候,韋嬸子正在家裡做著針線,看到兒子回來,立即把手裡的活計放下,起身道:「還沒吃吧?我給你留了飯菜,稍微熱下就能吃了。」
「好,謝謝媽!」
不一會兒,韋嬸子就給兒子端了一碗飯和一盤木耳炒肉片過來,問他今天怎麼這麼晚回來?
「單位里整理以前的檔案和資料,就搞到現在了。媽,我剛在巷口遇到瑞哥的姐夫了。」
韋嬸子愣了一下,「紡織工業局的那位賀局長?」韋嬸子給兒子遞了筷子,坐下來道:「說起來,你小叔和他也算舊識呢!以前都是紡織工業領域的,後來謝微蘭剽竊你小叔的成果,也是他出面主持的公道,沒想到後來成了青黛的姐夫。」
陳紀延想說的並不是賀之楨,而是關於沈青黛的事,問媽媽道:「媽,你說,伊利他們是不是去漢城,投靠他大姨了?」
兒子一提沈青黛,韋嬸子的神經就有些緊張,淡聲道:「這是青黛和瑞慶的事,你別管這麼多,倒是你自己,前頭袁敏明明對你印象很好,你非要折騰,好嘛,人家現在有對象了,你啊,以後後悔去吧!」
陳紀延見母親排斥自己問蘇家的事,也就沒有再提,而是順著母親的話問道:「怎麼忽然這樣說?袁同志的姨娘告訴你的嗎?」
韋嬸子嘆道:「哪需要人告訴我,我在路上看到她姨娘,就猜了出來。人家現在瞅我,都抬著下巴,臉上驕傲的不得了,還不就是這麼回事嗎?」
陳紀延有些無奈地道:「媽,袁敏這麼優秀,找到對象是遲早的事,她姨娘可能只是單純高興,並沒有給你臉色看的意思。」
韋嬸子有些泄氣地道:「是,我也知道,要是你找到對象了,我出門在外,大概也是這麼副喜氣洋洋的樣子。」但是韋嬸子知道,自己這話等於白說,她現在也歇了讓兒子繼續相看的心思,覺得還不如等他自己撞了南牆再說
轉而和兒子說起自家小叔子的事來,「你叔叔前段時間來信,說現在調到縣裡的棉紡廠當技術員了,也是不容易,他在送水鎮上待了快十年了吧?」
陳紀延道:「差不多。」
韋嬸子又道:「現在工作穩定了下來,要是機會合適的話,也能找個對象成家了。你小叔真是不容易,快十年的光陰,都蹉跎在那邊了,還碰到謝微蘭這樣的女人。」韋嬸子說到這裡,覺得自家兒子的情感問題,比之小叔子,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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