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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芽點點頭, 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鍾。
現在是凌晨五點。
外面的暴風雪似乎感受到人們對它們的忌憚,狂野怒放著它們的力量。仿佛天地間只有一種顏色,所有的一切黯然失色。
顧聽瀾站在門口,花芽跑到立櫃下方的抽屜里翻出她珍藏的大塊巧克力。她急沖沖地來到門口, 在顧聽瀾出門前把巧克力塞在他的軍大衣口袋裡。
顧聽瀾把小瘋子的頭髮揉的更亂,溫柔地說:「乖乖在家等我,哪裡都不許去。」
花芽點頭。
顧聽瀾不滿意:「說話。」
花芽拉起他的手貼在臉頰邊,乖順地說:「我就在家裡等你,哪裡都不去。」
顧聽瀾又吻了吻她。
花芽目送顧聽瀾離開。看著他的背影, 仿佛天大的事都能扛過去。
暴風雪一直持續。
花芽偶爾會從外面的大廣播裡聽到天氣預報和目前災情。
外面的溫度已經從零下二十度驟降到零下三十七度, 這樣繼續下去, 再過兩天突破零下四十度不成問題。
一直沒有顧聽瀾的消息,但花芽知道, 只要她等, 顧聽瀾就一定會回來。
他答應過花芽的事,從來沒有失信過。
花芽把屋子裡所有的門都關上, 只留下陽台上的一條小縫隙。
多虧顧聽瀾前幾天把窗棱的縫隙用防水布封上, 不然屋子裡不會這麼暖和。
她獨自在家裡待了一個禮拜, 後來高嬸子找了過來。
「咱們部隊裡面沒什麼事,準備的夠充分。就是外面老百姓, 有的人不聽部隊的預警,柴火、煤炭、糧食沒有增加儲備。有的人就跟往年一樣,把家裡的房頂簡單修補一下,還以為能湊合過去。」
高嬸子在棉襖外面又裹了件軍大衣,上下一層樓的距離,她凍的直哆嗦。
「往年咱們島上巡防隊只有五支隊伍,今年小顧多安排了二十支隊伍。」高嬸子喝了杯熱水,喝完又把搪瓷杯放在火爐上繼續加熱。
她慶幸地跟花芽說:「咱部隊有兩三位老領導看著前段時間天氣變好,以為跟往年一樣平平安安的過去了。還去找了老阮說這個事。當著小顧的面,說他年輕人沒經驗,準備的太過度,浪費部隊資源。應該趕緊抓緊時間做冬期拉練。」
「該不會是在干休所里修養的老幹部吧?」花芽聽林雲說過,干休所里有幾位老幹部手上沒有權利,就喜歡對現在的部隊決策指手畫腳。意義不大,重在添堵。
「說的沒錯。」高嬸子說著說著,冷笑起來:「現在你再瞧瞧看,這外面老百姓現在都在指望著巡防隊過去救助他們。要不是小顧提前準備的好,現在得一團糟。還有房屋老化維修,即便不是這樣的氣候,也該修一修。更何況要提前預防這樣的氣候呢。那幾個人老了老了,腦子都不好使了。退休前也沒見有什麼貢獻,到了關鍵時候,嘴皮子一磕一碰,倒是給自己的人添堵。」
花芽根本沒聽顧聽瀾提過這茬兒,她從高嬸子嘴裡了解以後,氣不打一處來:「我看是他們年紀大了,抱著僥倖的心裡得過且過。就應該把他們都扔到外面跟受災的老百姓們一起過上幾天,他們才知道巡防隊的好。」
高嬸子笑了笑說:「小顧肯定知道說了你會生氣,就沒跟你說這事。他對自己的判斷一向自信。他還沒往心裡去,你別把自己氣夠嗆。回頭小顧還得說我得不是。」
「怎麼會說你不好呢。」花芽抱著搪瓷杯暖著手,嘟囔著說:「這種天氣在外面奔波救人比冬期拉練還要有難度,就知道整一些形式主義,不管老百姓的死活。」
高嬸子說:「所以小顧今年主張將冬期拉練暫停後挪,開展了兩個禮拜的極端氣候應對訓練。我們家老阮是絕對信任小顧的安排,力排眾議地把小顧的訓練安排放在首位。這些天下來,他們的判斷一點沒錯,應該有不少百姓得到他們的救助。」
花芽跟高嬸子說著話,突然打了個寒顫,感覺屋子裡有冷了幾分。
她跑到陽台上,打開門,用撮箕鏟了些碎煤炭,回到客廳倒進火爐里。又用爐鉤挑了挑火。
她嘀咕著說:「咱們有煤炭住樓房的還凍成這樣,別的老百姓家裡該怎麼辦啊。」要是遇災的人太多,她的八斤得遭多少罪。
花芽知道島上不少百姓住的都是平房,在大降雪以後,很容易被深雪掩埋。顧聽瀾讓他們家家戶戶準備一面小紅旗,掛在最高的樹上。這樣巡防隊的人一看到小紅旗就能知道這邊有人家。
紅旗不但是他們的指向標,也是老百姓們生活的希望。
高嬸子也是想到老百姓生存情況,她聽到阮旅說好多百姓家中受了災,有的房屋倒塌、有的棉被被雨雪打濕不能保暖、還有的人家有老弱病殘孕人群等等。
即便正常的沒遇到上述那些情況的人家,遇到這樣的極端氣候,也難以忍受接近零下四十度的氣溫。
「我想咱們家委會的成員都是軍屬,不能坐以待斃。老百姓們的生活物資緊缺,外地的物資暫時進不來。」高嬸子堅定地開口說:「我想咱們搞一場捐贈,捐些冬期用品。咱們不提倡燃燒自己、溫暖別人的奉獻行為,只把家中多餘的取暖物資或者是食物拿出來。」
「那咱們怎麼通知其他家委會成員呢?」花芽皺著一張小臉,外面風雪這麼大,她答應過她的八斤不出門。即便她出門了,大風一刮,她魂兒都得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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