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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看氣色,也實在不像一個生病的人。
「傅姑娘,你是不是因為覺得丟臉,所以裝病不想上學吧?」
隱素心說,她還真不想上學,但她並不覺得能吃是一件丟臉的事。
「你要是不去了,我可怎麼辦?」
她們才認識一天,難道就產生深厚的友誼了?
「我好不容易成了倒數第二名,我父親母親為此極為歡喜,還獎勵了我六百兩銀子。如果你以後不去上學了,那我又是最後一名了。」
果然友情什麼的,都是錯覺。
「傅姑娘,你能不能早點回學院,大不了以後我得了獎勵分你一半。」
隱素哭笑不得,她當然不會要上官荑的錢,只是說自己病好了就回去。
「那你可得趕在下次考測前回去啊。」上官荑巴巴地叮囑。
隱素無奈點頭。
上官荑這次來傅家是個人走動,並不代表整個安遠侯府的意思,僅是作為同窗之間的尋常往來,是以上門禮是兩盒精美的點心。
秦氏熱情地留人吃飯,發愁用什麼回禮。
隱素說用豆腐回禮,秦氏有些拿不準主意。
「豆腐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再者一旦送了豆腐,豈不是讓外人知曉咱們家還偷偷磨豆腐賣?」
「我們不磨豆腐賣,那些人就能看得起我們了嗎?左右磨與不磨,人家背後還是稱呼我們為賣豆腐的,我們何不繼續磨豆腐,也能多賺點家用。」
「也是。」秦氏愁眉苦臉,「這京里的開銷就是大,前幾日是那什麼吳大人家娶媳婦,我和你爹雖然沒去,卻也讓人隨了十兩銀子的禮錢。」
她說著,又歡喜起來。「我閨女就是聰明了,都能給娘出主意了。看看你這聰明機靈勁,又像我又像你姑姑,就按你說的辦。」
隱素:「……」
之前不是還嫌她像便宜爹,所以她到底像誰?
回了禮,送走上官荑,一家人坐在一起說話。
上官荑送的兩盒點心已被秦氏打開,「哎喲這是什麼點心,看著像一朵朵花似的,真叫人下不了嘴。」
「娘,娘,我吃,我下得了嘴。」傅小魚嚷嚷著,就要伸手去拿點心。
秦氏拍開他的手,「去,去,你姐姐身子還虛,這點心要留著給她吃。」
「我就只一塊,一塊還不行嗎?」
「那就一塊,其它的你可不能偷吃。」
傅小魚小聲嘀咕著偏心之類的話,等到父母都出去了,隱素將塞了一盒點心給他之後,他笑得見牙不見眼。
「姐,你可真是我的親姐。不枉我昨天還為你打了一架。噓,你可不能告訴咱娘。」
傅小魚的外表只能算是中等,五官揉雜著傅榮和秦氏的基因,屬於那種不出彩但看上去還算舒服的長相。
他今年八歲,正是狗憎人嫌的年紀。以前在陲城時,這麼大的孩子都是放養的雜草。哪怕是進了京,傅家夫婦也沒有改變對兒子的教養方式。
這一家人在書里全是炮灰命,包括年幼的傅小魚。
他們因為捲入權利鬥爭而沒落得好下場的結局也只是一筆帶過,僅是眾多背景中的最不起眼的那種。
遠離主角,遠離核心地帶,是不是就會避免被炮灰的命運?
她以為再次上官荑,必是要等她再上學時,誰知翌日對方派人送來消息,說是德院有人聯名請願,寫了一封勸退書鬧到山長那裡。
那勸退書列舉她的種種不適合,主要是說她不通音律,不配成為崇學院的學子,想讓她退出德院。
請願的發起人是宋華濃,擔保人是琴夫子。
她們舉著勸退書,上面已有密密麻麻的簽字手印,身後是一眾德院女生。
「山長,我崇學院始建為皇家學院,自來都是大酈第一學院。我等尊重學院不拘一格吸納人才的慣例,但實在不恥與一個完全不通音律之人為伍。」
「若山長不同意傅姑娘退學,那我們只好別去他處。」
這是請願,也可以說是威脅。
趙熹地位是不俗,世家官府都不願意輕易得罪。然而德院這些學子的背後是無數個世家高門,非他一個無官職之人所能抗衡。
他面有難色,撫須而立。
「此事我已知曉,你們的請願我會仔細斟酌。」
顯然他的態度沒有達到請願眾人的預期。
「山長,我德院一眾學子,難道還不如一個不通音律之人嗎?」
「誰說我不通音律!」
隱素的聲音一出,有人驚訝有人意外,還有人欣喜。
上官荑長長鬆了一口氣,很快又開始擔心隱素。
都說民意難為,是選擇一個初來學院的學子,還是選擇放棄德院的大部分學子,想來山長心中已有決斷。
咦?
剛才傅姑娘說什麼?
她會音律!
隱素已至人前,依舊是紅衣抹額。
一人對陣多人,她氣勢竟是不輸。
有人驚嘆,有人詫異。
相比她而言,傅榮有些怯場。
除了進京之後的面聖,這是傅榮第二次面對大場面。一路行來,他幾乎是同手同腳。等到近到跟前時,他被那一片的白衣院服所震撼。
在尋常百姓心裡,學院是最為神聖的地方,讀書人和夫子都是了不得的上等人,他對著趙熹等人笨手笨腳地行著禮,努力讓自己表現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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