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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雲秀氣色好了一些,竟然生出要聽戲的興致。
戲台是現成的,戲台上的布置也是現成的,戲班子來得也快,不多會的工夫就扯開大幕唱上了。
坊間都傳十一皇子愛聽戲,原來是真的。
粉墨登場的戲子咿咿呀呀地唱著婉轉的戲詞,隱素不是很能聽得懂。
雲秀聽得很認真,下人們也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主子聽戲時沒有人敢過來打擾,所有的下人們都退得極遠。
戲台上的花旦梨花帶雨地訴著衷腸,各種樂器輪番上陣。
隱素的目光不經意掃到姬觴的表情,只見對方原本老實忠厚的臉上似乎有種異於平日的神采。她心下暗道還真是近朱者赤,看來姬觴跟著雲秀多年也得到了薰陶,兄弟倆都是戲曲愛好者。
戲唱到一半時,她都快聽睡著了。
再看那兩兄弟,一個比一個專注。她正想著找什麼藉口告辭時,有雲家的下人神色慌張地來稟報,說是刑部出了紕漏,呂大人之女呂婉被人挾持。
若只是呂婉被人挾持也還罷了,來報信的下人不至於慌亂至此。原來挾持呂婉的人正是被認為殺死四皇子的那個兇手,兇手點名道姓要讓隱素去換呂婉。
城牆內全是士兵,城牆上布滿弓箭手,不明就裡的百姓們議論紛紛。城外亦是一團亂,呂婉在兇手手中,脖子上橫著寒光鋒利的劍,士兵侍衛圍著不敢上前。
兇手挾持著呂婉,一步步往後退。
「那個姓傅的女人怎麼還沒來?」
「是四皇子府的目擊之人指證的你,和傅姑娘無關。」最前面的呂大人道。
出了這樣的紕漏,他哪裡不知道是刑部出了內鬼,否則第三重大牢的人怎麼可能掙脫枷鎖,且還以為自己是被傅姑娘陷害。
「你閉嘴!如果不是她亂畫,我怎麼會被冤枉!」
鋒利的劍划過呂婉的皮膚,瞬間冒出血珠子。
呂婉大聲道:「父親,不要管我!」
「你閉嘴!」兇犯惡狠狠地緊了緊手中的劍。
這麼多人圍著,京中的防衛官兵全部出動,若是不管兇犯手中人質的死活,任是對方插翅也難逃出生天。
呂大人在天人交戰,目光沉痛。
「婉兒…」
「不要管我!」
劍身近了一分,呂婉脖子上又冒出血珠。
呂大人不忍再看,剛要下令讓城牆上的人射殺,便聽到一道清脆的聲音。
「且慢!」
所有人朝聲音之處看去,只見那紅衣墨發的少女從人群中過來,站到了呂大人的身邊。
一照面,那兇手立馬認出隱素,也更能肯定自己是被隱素陷害的。
「果然是你!我見過你!是你畫了我的畫像,才讓我蒙冤。冤有頭債有主,聽說你和這位呂姑娘是好友,若不想她替你送命,就乖乖過來受死吧!」
呂大人心中掙扎,道:「傅姑娘,你不能去!」
「呂大人,讓我去吧。」
這人是衝著她來的,她絕對不可能讓呂婉替自己去死。
無數雙目光看著她,她抬頭看了看城牆上一排密密麻麻的弓箭手。那一支支羽箭蓄勢待發,只待有人一聲令下。
她身形還未動,視線中出現一抹白。
一身重雪潤玉清風的男子,緩緩過來。
「我是傅姑娘的未婚夫,穆國公府的世子,我願意替她。」
那兇犯的目光興奮起來,眼白過多的牛鈴大眼儘是瘮人的光。他舔了舔乾裂的唇,感覺身上皮開肉綻的傷口都不疼了。
有這位世子爺在手,便能掣肘更多人,自己活命的機會也就更大。
他一指謝弗,示意謝弗過去。
呂大人臉色都變了,若是為了救他的女兒而搭上穆國公府的獨苗,日後他還有什麼臉面去見穆國公。
「謝大人,萬萬不可!」
他看了一眼隱素,有些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婉兒!」他忽然一聲大喊。
呂婉聞言,向來冷淡的臉上多了悲傷與堅決。
隱素立馬知道這父女二人的打算,喊道:「等一下!」
她看著呂婉,呂婉也看著她。
「相信我。」她做著口型。
相信她嗎?
呂婉的心裡已經有了回答。
從認識至今,仿佛沒有任何能難倒她的事。她處處給人意外與驚喜,待人以誠真心相交,讓人不知不覺地信任。
然而此時,她該有多為難。
一邊是朋友,一邊是未婚夫,她該如何取捨?
隱素根本不用做取捨,無論如何她都不會看著呂婉出事,何況她最清楚謝弗的本事。
兇犯不僅僅是為了報復,更主要的是想活命。他此時是既要挾持呂婉,又害怕呂婉自己送死。手中的劍近了不行,遠了也不行,自然是有些焦躁和心急。
「世子爺!」有人驚呼出聲。
再看去時,謝弗已經到了兇犯跟前。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有呂大人在一聲聲在喊著「謝大人,你快回來!」
那兇犯大喜,等到謝弗靠近將劍抵住他的喉嚨處,然後一把將呂婉推開。那雙眼白極多的眼睛看向隱素,壓沉沉地發出古怪的笑聲,露出狀似獠牙的鬼牙。
「你若不想謝世子有事,現在就殺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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