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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素恍然。
原來是昭院三傑之一的雲秀。
那麼雲秀身邊的蠟黃少年就是十皇子姬觴。
當今聖上愛微服私巡,宮裡出身民間的妃嬪不知多少,皇子公主們更是數也數不清,所有的皇子公主們在宮裡有人專門教學。
但云秀的情況特殊,他的生母雲妃是宮裡幾個出身高的妃子之一。雲妃的母族人丁單薄,早在他出生時雲家就求過將其過繼的恩典。
是以他雖是皇子,卻姓雲。
雲秀姓雲,自然有資格進崇學院上學。姬觴儘管和他一起,但不是屬於學院的學生,而是充當照顧雲秀的存在。
姬觴是聖上在外面浪的時候遺留的種子,在民間長到九歲才認祖歸宗。除了一個皇子的名頭外,他什麼都沒有。
他初到宮中時被人排擠打罵,活得比一些稍有體面的宮奴都不如。那時雲秀還住在宮中,看不下去出手幫了他,自那以後他就成了雲秀的跟班。後來雲秀要回雲家,他執意跟著出宮,哪怕被人恥笑像個奴才。
他長相端正而實誠,一看就是老實孩子。站在病瘦卻不掩俊秀的雲秀旁邊,不知情的還當他們真是一對主僕。
學院裡不少人說食堂的飯菜是豬食,雲秀原本也不在意。無論是玉食也好豬食也好,與他而言並無太大的區別。
他有厭食症,見不得油葷,平日裡能吃幾口飯都是不易。越是精細的食物他越是吃了吐,反倒是食堂缺油水的飯菜他還能吃上幾口。
今日他見隱素吃得香,也跟著破天荒的吃了半碗。正是因為這半碗飯,他感覺自己走路都多了幾分力氣。
「崇學院的飯菜若是豬食,豈不是學院裡養的全是豬?孟姑娘亦是學院的學子,還當三思而後言。」
「臣女…臣女一時失言。」
「罷了,你不必在我面前保證什麼,且退下吧。」
孟蓁落荒而逃。
昭院三傑個個都是人物,單拎出來都是堪為男主的傑出男子。且不說是出身,長相也是個頂個的出色。
戚堂憂鬱,林清橋風流,雲秀則是病態美。
「傅姑娘,你莫要理會他人之言,食堂的飯菜貴在原汁原味,其實還不錯。」
一個皇子說這樣的話也不虧心。
隱素卻是很贊同。「我也覺得食堂的飯菜不錯。」
「那你以後還會去食堂吃飯嗎?」
「只要我來上學,應該都是在食堂吃飯。」
三人站的位置較為偏僻,不遠處是一小片樹林,林間落葉堆積,不知經過多少年的積累。第一任山長曾言讀書靠的就是一步步的積累,以積葉為例鼓勵學子,特意不讓人打掃林中落葉。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厚厚的積葉,被學子們稱為積葉林。
幾人說著話,已至積葉林邊。
那厚厚的積葉看著軟和,散發著大自然特有的氣息。林中鳥兒撲騰鳴叫,倒是一個難得的清幽之地。
「真想在上面躺著睡一覺。」隱素隨口說了一句。
姬觴眼中浮現懷念之色,「我以前…也喜歡睡這樣的地方。」
他沒被尋回前,曾經流落在外淪為乞兒。
雲秀聞言,目光中帶出幾分憐憫。
「十皇兄若是喜歡,為何不上去躺一躺?」
姬觴聞言,似有意動。
他慢慢朝林中走去,張開雙臂直直倒在地上。
落葉之間,他像是被人遺棄的,那雙仰望天空的眼底懷念之色更甚,不知是想起了那段歲月還是想起了什麼人。
這時有腳步聲漸近,然後是女子驚訝的呼聲。
「十殿下,您這是怎麼了?」顧兮瓊提裙跑過來,蹲在姬觴身邊。她不顧儀態扶起姬觴,聲音焦急而擔憂。
姬觴睜開眼神,端正老實的臉上全是疑惑。
「十殿下,您是不是餓暈過去了?我這裡有點心。」
「我沒有,我今天吃得很飽。」
顧兮瓊一愣,拿著點心的手僵在那裡。
這怎麼和預想的不一樣?
學院景致錯落,從她來的方向看不到不遠處的雲秀和隱素,她怔神之下看到了他們,臉色瞬間十分精彩。
姬觴已經起來,略顯拘謹和尷尬。
雲秀病弱,蒼白的臉色極冷。「顧姑娘,你如何斷定我十皇兄是餓暈過去?且還事先備了點心?」
「臣女…臣女方才一時情急,並未多想。至於這點心,原是臣女給自己備著的,以備課間墊上一墊。」
「原來如此。」雲秀像是信了她的話。
她很快恢復神色起身,儀態端莊。
只是告退時突然看了隱素一眼。
不到放學的時辰,隱素能吃的名聲已經在學院傳開,起因是在食堂吃飯的學子們私下議論,不知被哪個好事者聽了去。
很快整個崇學院都知道她比男子還能吃,一氣能吃四碗飯。也知道她憑一己之力,生生拉動了整個學院食堂的飯量。
林清橋聽說這事後,笑得前俯後仰。
「那個傅姑娘還真是出人意料。」他對謝弗說。
放學時他又堵著隱素,搖著扇子問:「你這麼能吃,你家裡人知道嗎?」
隱素一看到他身邊的謝弗,心悸了悸。
「知道,我家人當中,就數我最不能吃。」
林清橋難得無言以對,又是一陣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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