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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人不知這裡頭的彎彎繞繞,推拒了一番便收下了那些魚,接著再買上一些點心和糖,就可以趕往清溪村了。
清溪村是最靠近府城的村子,出了城門走上一段路就到了,是以村子裡的人好些都到府城幹活,村民的條件比起其他村子要好上許多。
花嬸憑著記憶跟一張利嘴,帶著陳喜慶到了於家。
“秋菊妹子在家嗎?”花嬸在於家院門外喊了兩聲,沒多久就出來一總角孩童,看樣子十歲左右,很是機靈。
“你們找誰啊?”小男孩打量著兩人,停在院門處不動了,一點開門的意思都沒有。
花嬸不以為意,慈愛地笑道:“你家長輩在嗎?”
小男孩想了想,朝院子裡喊道:“奶奶,有人找。”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得體的老婦人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出現在堂屋門檻處,“誰啊?誰找?”
小男孩搖搖頭,“不認識……”
花嬸趕緊熱絡地喊道:“秋菊妹子,是我呀!”
老婦人顯然很久沒聽見別人喊她閨名了,愣了一下定睛瞧看,這才恍然大悟,拔高聲音道:“喲!這不是花姐姐嘛!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博遠,趕緊給花奶奶開門……”
秋菊行動不便,只好吩咐手腳麻利的孫子替她接待客人。
兩人一見面便好像有說不完的話似的,陳喜慶跟於博遠連話都插不進去,再加上兩個老太太說的內容他們倆聽得雲裡霧裡的,於博遠乾脆直接扭頭出去玩了,剩陳喜慶一人跟個二愣子似的杵在邊上當壁柱。
直到秋菊的大兒子於福剛回來兩人才停下來。
秋菊熱絡地拉著自己的大兒子,對花嬸說道:“這就是我那在府衙當衙差的大兒子,也就是博遠他爹。”
秋菊說完,疑惑地望向於福剛,“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了?以往你可是天不黑不著家的。”
秋菊無情的揭短令於福剛有些難堪,難得解釋道:“還不是去年港口那命案,再過兩天就要判了,知府讓我們出來再探查一邊,免得冤枉了好人,這事說起來還有什麼好查的?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只要揪出是誰殺的人就行了,反正都在那群人裡頭,再怎麼查還不都是一樣!
對了,這幾位是?”
於福剛笑呵呵地看看花嬸,又看看陳喜慶,常年當衙役身上難免沾染了一些兵痞氣,雖然沒惡意,但怎麼看都會令人覺得不舒服。
第一卷 漁家小調 第六十五章 於福剛,應承
秋菊笑罵了一聲,介紹道:“這是你我的好姐妹,你叫一聲花嬸子就是了,那個是她的兒子,他們難得過來串門,你可要好好招待招待,等一下讓你媳婦給你花嬸他們弄些吃的……”
“不用不用,可不用麻煩!我們這次主要是到府城買東西,正好我這孫女快出嫁了,路上碰上她未來婆家人,給了我們一籃筐的魚,我們家就這麼些人,哪裡吃得完,我尋思著你家正好在府城附近,就拿一些過來,順便看看你!”花嬸這話說得極妙,聽得秋菊那個舒坦。
“你有心了!過來看我還帶什麼東西!我們之間何必這麼見外!”說是這麼說,秋菊卻是笑得很是燦爛。
於福剛也覺得花嬸會說話,三人聊著聊著便熟稔了起來,花嬸這才朝於福剛問道:“對了剛子,剛剛聽你說港口命案過兩天就要判了,你可知道要怎麼判?我們村那個趙家的趙志強,這次也因為這個事情被抓了,聽說他們還花了好多銀錢去打點呢,不過後來情況怎麼樣就不清楚……”
花嬸一臉八卦的樣子,於福剛聞言也沒多想,再加上這件事情也不算是什麼機密,便回道:“港口那事鬧得那麼大,死掉的那人他們家可是說了,不抓到兇手就不死不休,再加上人家也有關係,府衙可不會輕易放了那些人,就算他們花再多的銀錢也沒用。
只要兇手認罪,其他參與鬥毆的人不會被判死刑,頂多就是關個三五年,吃點苦頭,讓他們長點教訓,省得總是惹是生非,給我們添亂。”
“原來竟是這樣啊!”花嬸一副後知後覺的樣子,顯得對於福剛很是敬重,再次試探著問道:“剛子,既然你在府衙當差,我有個事情想問問你的意思,我有個好友,家中晚輩生的孩子在二十幾年前被她妯娌給偷偷換了,她妯娌把她的孩子給賣了,卻讓她養了別人家的孩子二十幾年。
直到現在才發現,她咽不下這口氣,家人怕她衝動做錯事,就說要去衙門告她妯娌,可這事要告的話要怎麼告呢?可是需要證人之類的?”
秋菊不可思議地捂住自己的嘴,感嘆道:“這是誰家的事情?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
於福剛也露出一副詫異的表情,顯然這樣的事情他也是鮮少聽聞。
“嬸子,具體是什麼情況你跟我說說看,我才能回答你,這狀告妯娌,還是二十幾年的事情,說實在的,要是沒有確鑿的證據,府衙一般不會受理的。
一來這時隔久遠,查證起來麻煩,二來,說得現實一點,除非是事情影響惡劣,百姓都知道了,府衙才會盡力受理,否則……沒點銀錢打點關係,府衙里的人也都是老油條了,誰也不會吃飽了撐著攬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