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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說人不可貌相,若是我不告訴你們這些,你們能看得出來這攤販的不一般嗎?”
魏東池反應過來,饒有興致地看著街上忙碌的顏正茂,摸著下巴眼神深邃,片刻才收回目光。
“呂大人,現在廣信府多了這麼多難民,就這麼放人不管也不是辦法,為了不引起民怨,鎮壓更是行不通,我看這商販的做法就挺好的,連一個小老百姓都知道布粥施善,沒到底那些富貴人家一毛不拔是不是?”
呂年哲一驚,對上魏東池晦暗不明的神色,背後冷汗泠泠,趕緊恭敬地作揖道:“魏大人說得極是,待下官回去之後立馬發動那些富貴人家拿出糧食接濟難民,再在城外搭建一處臨時收容處,收容那些難民,力保廣信府百姓安定。”
魏東池這才滿意地不再開口,這時小廝把熱騰騰的鮮花餅甜湯買回來了,傅李清聞著味兒食指大動,笑呵呵地招呼道:“你們趕緊趁熱嘗嘗這難得的美味。”
魏東池象徵性的嘗了一塊,是玫瑰花味的鮮花餅,一開始還覺得味道怪怪的,多吃兩口才品出這鮮花餅的獨到之處,不禁讚嘆不已,就是呂年哲也是一臉不可思議,那神情仿佛是對自己沒吃過鮮花餅很是迷惑。
第一卷 漁家小調 第一百一十六章 傅李清的通透,關門弟子
傅李清和魏東池吃飽了才下馬車,兩人一臉滿足地進了南溪書院,呂年哲則是坐著馬車快速返回府里,儘早處理這些難民的安置問題。
南溪書院內的清溪齋。
“先生,今天可真是痛快!”魏東池進了清溪齋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往軟塌上一趟,兩腿一翹,舒服地枕著雙手眯上了眼。
傅李清看他這樣無奈地搖頭,“怎麼說你也是帝都高官,皇上面前的大紅人,這般坐沒坐相成什麼體統!”
傅李清徑直盤膝挺背坐下,悠然閒適地給斟了杯茶慢悠悠地品著。
魏東池翻了個身,看向傅李清道:“先生,你說這回那些人又要找什麼理由來解釋這天災呢?當年那場邪風他們說是因為九皇子是災星引來的天罰,現在九皇子下落不明,整個東盛國又鬧了旱災,總不能再往九皇子身上潑髒水了吧!”
魏東池勾著嘴角,一臉諷刺。
傅李清垂眸,沉穩沙啞地道:“現在朝堂局勢複雜,各個皇子的勢力都起來了,就算這次不是九皇子也可以是別的皇子,你不信的話就等著瞧,他們用災星這法子弄走了九皇子,必定會故技重施再弄走其他人。
如今貴妃和吳妃兩方斗得厲害,其他勢力虎視眈眈,朝廷拉攏結派風氣日益猖獗,你可別在這當頭說些什麼敏感的言論,弄得自己一身腥。”
魏東池一躍坐了起來,羨慕地說道:“先生,還是您厲害,早早離開那個是非之地,現在我就算想躲也躲不掉了,保持沉默更不可能,您說我該何去何從?”
傅李清難得抬眼看了他一會兒,慢條斯理地莞爾道:“你要是哪邊都不想依附就要有所倚仗,至於這倚仗是什麼,就看你怎麼想了,皇上的身體雖然還算硬朗,但早不如當年了,九皇子如今只是下落不明,不代表已經死了,那些人行事還有些忌憚,皇上還能壓制一些。
不過據我所知,從帝都派出去尋找九皇子的人馬就有十幾批,可以說各方勢力都出動了,這裡頭就有皇上的人馬,只是到現在也沒人能找到九皇子的下落,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越是這樣他們心裡越沒底,皇上就是利用這點遲遲不肯立太子,這麼一來大家行事也不敢太過囂張,所以在我看來,帝都里最不想九皇子回去的只怕是那一位了。”
傅李清指了指天,魏東池的神色白了幾分,震驚道:“先生是說……”
魏東池不想接受自己的猜想,搖搖頭,“虎毒還不食子,皇上明面上看著對九皇子還是異常寵愛,再怎麼樣也不至於……”
“哼!你都說是明面上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其實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皇家無親情,皇上當年娶皇后也是身不由己,皇后非他所愛九皇子也非皇上的嫡長子,他又怎麼可能會真心喜愛九皇子?
再說了,皇上要是真的寵愛九皇子就不會在他出生之時那般大張旗鼓,在皇后身故之後還處處標榜九皇子的地位,這不是讓九皇子當活靶子是什麼?
我跟在皇上身邊的時日不比你短,皇上是什麼性情我也摸透了一二,早年皇上還知道隱晦行事,手段仍留有餘地,現在是越發肆無忌憚了,再加上如今他的身體狀況每日愈下,我想不用兩年,朝廷一定會亂起來,你不想結黨的話要趕緊為自己鋪好後路。”
傅李清正色看著魏東池,感慨萬千,當年他就是看清了皇帝的涼薄才早早辭官歸隱,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對的,如今雖然沒有權勢,但他名聲在外,生活清閒安逸,再沒有什麼比如今的生活更適合他了。
聽了傅李清這番話,魏東池的心中沉澱了一塊大石,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不疾不徐地敲門聲,“傅先生可在?”
傅李清聽到聲音,溫和地回道:“進來吧。”
魏東池端坐著看向門口,只見一束髮少年,身著素雅刺繡長袍進屋,手裡還捧著一堆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