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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知道這個事情到現在,顏正茂花的銀子少說也有五兩了,陳喜慶倒不是說顏正茂幫何家是錯,只是這事要是換成他,他絕對做不到顏正茂這個程度。
顏正茂輕笑了兩聲,尋思了一會兒才道:“陳叔,我們家不一樣,以前家裡窮,要不是我岳父岳母點頭,我可娶不到我媳婦,她嫁給我的時候我們家什麼也拿不出來,甚至連一根銅簪子都給不起。
嫁到我們家後,她一個人挑起了一家子的活計,還給我生兒育女,孝敬我爹,拿正然當自己弟弟對待,家裡每年到了青黃不接的時候,我岳父岳母還會幫襯一把,不是給些糧食就是讓我媳婦回娘家的後山弄吃的。
他們這一幫就幫了快十年了,我們一直沒能感謝他們,也幫不了什麼,如今我們家有點能力了,又碰上我岳家出了這事,你說我要不要盡力幫忙?”
“要!”陳喜慶朝顏正茂豎著大拇指,讚賞地肯定道,從顏正茂的人品亦能看出顏正然的教養,他家女兒嫁到這樣的人家還真是造化啊!
將陳喜慶送回桃花村後,顏正茂立馬劃著名船趕去何家村,把於福剛的話轉告何平和張氏,也省得張氏坐不住做出點打草驚蛇的事情來。
第二天陳喜慶便邀請趙東水去了府城,理由還是買酒,主要是上回趙東水在顏家的漁船上喝醉了,陳喜慶托他幫忙的事情什麼也沒幫上,這回趙東水二話不說就跟著陳喜慶走了。
兩人這次沒碰上顏家的漁船,便等著路過接客的客船把他們送到府城港口,這客船有分私船和官船。
所謂的官船還是廣信府特有的,因為廣信府水系發達,許多地塊之間被河流分割,府衙為了在這些地塊上建立村子,便弄出了官船這一說法,每天會有一條官船準時經過一個村子,渡那些需要去府城的普通百姓,不用收錢,不過一天就這麼一次,錯過的人就只能乘坐私人的客船,這個就要收錢了,但也不貴,兩個人才一文錢,往返一趟,一個人只要一文錢就夠了。
陳喜慶不想拖時間,乾脆領著趙東水上了私人客船,直接出了一文錢。
到了府城後,陳喜慶便由著趙東水領他去酒鋪,兩人在府城轉悠了一圈,最後進了一間趙東水陌生的酒鋪,陳喜慶卻說這間鋪子他來過。
趙東水想著要買酒的是陳家,便撇撇嘴,隨他進去了。
酒鋪的大堂擺著四張四四方方的客桌,邊上全是陳列滿滿的酒罈子,一進去聞著都快要醉了。
於福剛跟其他三個衙役穿著便服在邊上喝酒閒聊,好不愜意。
陳喜慶讓掌柜的也給他們上了一罈子燒刀子,朝趙東水解釋道:“東水,這次就當是我請你的,感謝你的幫忙,我現在跟掌柜的去後面看看酒,等我選好了你再替我掌掌眼成嗎?”
“成!怎麼不成?你儘管去忙,我在這裡等著就是了。”趙東水的目光從酒一上來就黏上去了,看都不看陳喜慶一眼。
陳喜慶無奈輕輕搖頭,隨他去了。
事實上陳喜慶早就跟顏家說好了喜宴用的酒類,跟掌柜的去了後院也只是做做樣子東挑西選的磨蹭時間,直到聽見鋪子裡出了動靜他才趕緊跑出去。
此時趙東水已經像爛泥一樣被於福剛身邊的兩個兄弟給架起來帶走了。
掌柜的不明所以,焦急地對陳喜慶道:“跟你一起來的那人被抓了!你是不知道,那幾個人可都是府衙的衙役,常來我這裡喝酒的,你說怎麼就把人抓了呢?是不是他犯事了?”
掌柜剛剛並沒有一直待在大堂,是以壓根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只是這事發生在他的鋪子,他總覺得對不住陳喜慶。
陳喜慶現在可是心跳加速,哪有心情聽掌柜碎碎念,隨意說了兩句安撫解釋的話便快速跑出鋪子,不見人影。
第一卷 漁家小調 第六十七章 陳喜慶初臨顏家,顏竹君的主意
陳喜慶跑了兩三條巷子,在一處人跡罕至的拐角停下來喘息,在心還砰砰猛跳著,臉上的肌肉抽跳著,第一次幹這種事情,明明他心裡堂堂正正的,可是怎麼覺得好像做賊似的。
“真沒出息!”陳喜慶暗罵兩聲,吐了口唾沫,往街道上張望了兩下,見行人來來往往神色如常,這才鼓起勇氣,做出淡定的模樣從拐角里走出來,混進人群之中。
一路小跑著來到港口,方老漢的漁船已經候在那裡,顏璐在岸上等人,一看到陳喜慶的人影立馬朝他招收,示意他上船。
直到船行駛到湖中央陳喜慶才徹底放鬆下來,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背竟然已經全濕了,此時不過二月天,湖上的風一吹,他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往船艙里移了移,這才重重吐了一口濁氣。
“人已經被衙役帶走了,那傢伙是個軟骨頭,只怕衙役恐嚇兩句就什麼都招了,現在你們趕緊去何家村通知何家的人去衙門告狀,准能馬上把趙芬芳給抓了。”陳喜慶直勾勾地盯著船艙的頂棚,眼珠子一動不動的,說出的話很是機械。
顏璐擔心地看了他一眼,這才發現陳喜慶竟然放空的狀態,趕緊給他遞了一件滿是補丁的破棉襖,“親家,這次還真是要重重感謝你,要不是你們這麼出力的幫忙,這件事也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就怕何家那邊坐不住,到時候弄出點不可收拾的場面就麻煩了!真真是要感謝你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