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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街坊們議論紛紛,「看來蘇神算沒算錯啊。山仔之前賭博,把房子已經賠出去了。」
蘇念星還是不理解,山仔怎麼會死呢?如果那些人沖的是他的房子,房子已經到手,山仔就更沒必要死了。
「山仔是怎麼死的?還死得那麼慘。誰那麼恨他?」
眾人議論紛紛,猜不出原因。
這樁案子查了一周都查不到線索。
重案A組的人為了找線索,幾乎每頓飯都過來蘇神算冰室,一邊吃飯一邊跟大家聊山仔。
街坊們愛八卦,幾乎是知無不言,「山仔很愛賭錢。他老豆還活著時,就一直慣著他。」
張正博負責記筆錄,「以前有個丁瞎子為他批過命,說山仔將來可以飛黃騰達,你們知道這事嗎?」
有個年紀大的老街坊點頭,「知道,三伯活著時,經常吹牛,小的時候山仔確實聰明伶俐,念書還行。但是等他出來工作,我們就沒再當真。」
「為何?」大林追問。
「他大學考上了,但是沒讀完就被學校開除了。好工作找不到。吃苦耐牢的工作,他又嫌棄,高不成低不就。越混越差。脾氣還越來越壞。」街坊們滿臉不屑,顯見對他很看不上眼。
「他還愛賭博,聽說總是召集一幫人在家賭錢,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有出息。就算他僥倖中了賭1馬,你覺得他能守得住財?也就三伯糊塗,覺得他兒子有本事。其實我們都覺得他被丁瞎子給騙了。」
「我們提醒三伯好好管教兒子,他還罵我們多管閒事。後來街坊們就不說了。」
街坊們七嘴八舌說著八卦,梁督察與組員們對視一眼,蘇念星端菜過來,將他們的表情盡收眼底,忍不住小聲詢問,「怎麼了?你們是不是有懷疑對象?」
梁督察搖頭,「案子還在偵破當中。」
蘇念星見他們神神秘秘,於是問他,「山仔把房子都抵押給了別人。會不會是山仔覺得自己上當受騙,找那些人算帳,但是寡不敵眾,被他們給殺了?」
梁督察搖頭,「那房子早在幾天前就被抵押了。他們沒有可疑,當晚正在營業,因為有人舉報,聚眾賭博被O記抓了。」
蘇念星恍然,這不在場證明毫無可疑啊。
轉眼過去幾日,蘇念星發現阿香婆胳膊有傷,「這是怎麼弄的?」
阿香婆這才講明事情原委。原來三婆讓阿香婆帶她租籠屋。但是因為三婆受不住籠屋太吵,精神疲憊,亂打人,阿香婆幫忙拉架,被她推在籠屋上,胳膊留下印子。
「我看她喪子之後,精神不太對。可能是受刺激了。」阿香婆憂心忡忡,她跟三婆認識許多年,三婆一直勤勤懇懇,明明有退休金,卻像拾荒老人一樣天天撿垃圾,就因為家裡有個爛賭的兒子,「年輕那會兒,我們都勸她管管兒子。她每次都替兒子說好話,這幾年算是有所改變了,但是……」
「我覺得三婆和三伯教育有很大問題。」蘇念星沒教育過孩子,「孩子錯了就該好好糾正。怎麼能慣呢,慣子如殺子。」
這話言猶在耳,外面傳來街坊們的驚叫聲,蘇念星出來查看,原來是三婆被警察帶走了。
「怎麼回事?」街坊們面面相覷,「怎麼戴手銬呢?」
「該不會是三婆殺山仔吧?」阿香婆跟出來,語出驚人。
「不能吧?三婆不是很愛山仔嗎?那可是她的親生兒子。她怎麼可能下得了手?」
蘇念星看著這一慕,久久沒有回答。如果是三婆殺了山仔?她為什麼突然改變態度?會不會是因為她算的那個卦象?她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如遭雷擊。居然有一個人會根據她的卦象殺人?
轉眼案子審完,重案A組的人過來慶祝。街坊們把他們團團圍住,「兇手真的是三婆嗎?」
梁督察點頭,「她已經招認了。」
街坊們議論紛紛,「為什麼呀?她怎麼會突然殺山仔呢?」
有人很快給出猜測,「是不是山仔總是賭錢,三婆受不了了?」
「也不用下手那麼狠吧?把山仔剁得一塊一塊的,好狠的心啊。」
重案A組的人沒有回答,他們不方便泄漏案情,「明天報紙應該會登出來,你們自己看吧。」
雖然沒有得到答覆,但是街坊們自己腦補出答案。
等街坊們差不多走光時,梁督察走到櫃檯前,見蘇念星發呆,嘆了口氣,「他們生孩子更像是在押寶。知道兒子有出息就拼命慣著。押錯之後就想拋棄。這不是你的錯。」
蘇念星回神,面露苦笑,「我只是沒想到我的卦象成了她殺人動機。這也太荒謬了。」
梁督察點點頭,確實很荒謬,「就算沒有你的卦象,他們的結局也不會幸福。那個山仔爛賭成癮,把唯一的房子賣了,沒錢之後,他一定會走上歧途,或早或晚的事。三婆沒有房子後,她興許還會走上殺子這條路,你的卦象只不過是幫她提前了。」
雖然不知真假,但是他的話撫慰了她,蘇念星擠出一絲笑,「多謝你。」
梁督察搖頭,「是我多謝你。沒有你的口供,我們可能會走許多彎路。」
蘇念星驚疑不定打量他,他是根據她的卦象懷疑三婆的?他什麼時候這麼相信她的算卦本事了?
梁督察沒有注意到她的打量,扭頭招呼組員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