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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見她面露難色,蹙眉打量她,心想:這人該不會是來吃霸王餐的吧?剛剛那出不會在演戲?
他下意識摸電話想報警,蘇念星可不想去警局遭罪,屁大點的事,他們來回登記問口供至少折騰三個小時,她今天只算了這一卦,剩下兩卦還要留著擺攤呢。哪能浪費時間。
她示意服務員等等,然後朝四周看了看。
這是個高檔餐廳,前來約會的多數都是情侶或是夫妻。只有一個例外,不管對方有沒有難題,蘇念星為了不進警局,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她徑直走到對面,沒有坐下,而是沖對方道,「小姐,我看你好像有煩心事。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算一卦。」
女人打量蘇念星一眼,看向服務員,這家餐廳怎麼回事,居然連神棍都混進來推銷了。
見服務員真的過來阻止,蘇念星立刻補充一句,「不靈不要錢。」
許是這句話起了效果,女人來了興致,示意她坐對面。
蘇念星鬆了一口氣,只是還沒等她將這口氣緩過來,女人身體靠向椅背,淡淡道,「我丈夫早已去世,女兒還在上初中,事業蒸蒸日上,我不覺得我需要算卦。」
蘇念星笑道,「人生在世,總有愛人,親人,朋友,兒女牽掛。雖然您看著什麼都有,但是眉眼間的憂愁很難讓人忽視。」
女人見她不死心,嘴角揚起一抹溫和的笑,「好。那你幫我算算,我的憂愁是什麼?」
蘇念星頷首,示意自己要看手相,女人雖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直起身體,將手伸了過來。
碧空萬里的天空飄著幾朵潔白的雲,像軟綿綿的棉花糖,下面是藍澄澄的大海,一望無際看不到邊,平靜又廣闊,海水蕩漾著,翻起一個個浪花吹打著輪船。
年輕的女人戴著眼鏡穿著泳衣坐在輪渡一側的長椅上,眯眼愜意地曬著陽光。
身後傳來一聲叫喊,女人睜開眼,就見船尾男人正踩著踏浪板沖她吹口哨。
女人揚起嘴角,看著他的眼神充滿愛意與信賴,突然男人似是踩到什麼,腳下一空,手上一滑,嘴裡發出驚呼,整個人跌入海底。剛開始還掙扎著呼救,沒幾下就被海浪捲走,消失在碧波藍天,海面再次恢復平靜。
女人眼睜睜看著男人消失,她愣了幾息後,下意識呼喊丈夫的名字,也不知過了多久,船折返回去,潛水員下海搜救,奈何海水太深,根本找不到人。
女人求船長救人,船上的燃油僅夠回去,他們已經盡力搭救,是男人自己不聽勸,非要在這麼兇險的海域玩尾婆吹浪。他們之前勸過他,他不聽。
女人跪下來求他們,其他乘客卻覺得她很自私,不管大家死活,要求船長立刻返航。
男人死了,屍骨無存。女人渾渾噩噩回到家中,看到書桌上放著一封信,這是丈夫留下的。
上面寫著他的公司資金周轉不開欠了許多債,他已經救不活,也沒有東山再起的希望,他不想連累她,所以堅決跟她離婚。這張卡里有僅剩下的十萬留給她。
除此之外,他還買了一份死亡保險金,如果他發生意外死了,她將得到一筆巨額賠償。
女人看著這些東西泣不成聲。
但是男人顯然料錯了,沒有屍體,警署無法開死亡證明,保險公司就不可能賠錢。
男人留給她的十萬塊錢直接被銀行划走,公司申請破產,她的房子有一半也被抵債,她只能拿著剩下的錢帶著女兒獨自過活。
剛開始很辛苦,既要掙錢養家又要照顧女兒,好在她憑藉堅強的意志撐過來了。
現在也算小有資產,但每到結婚紀念日她都會懷念丈夫,獨自到這家餐廳懷念和丈夫在一起的時光。
丈夫到死都在替她們母女打算,如果他還活著該有多好。
蘇念星收回手,看著女人的眼神帶了幾分憐憫。
她嘆了口氣,自我介紹,「張女士,我叫蘇念星。」
這女人眼尾有幾縷魚尾紋,已經沒有年輕時的盛世美顏,但是她通身孤傲的氣質像深冬臘月的寒梅,清雅絕麗。
張夢嫣愣了一下,打量蘇念星,「能算出我姓張,你算是有幾分本事。不過我的事情就算你真的算到也無濟於事。」
蘇念星勾起嘴角自信滿滿,「張女士,話別說得太滿,你丈夫只是在海里失蹤,可是至今都沒能找到屍首,你想不想知道他在哪?」
第32章
張夢嫣看她的眼神變了, 居然能算到她丈夫在海里失蹤,可見這人並非無的放矢,她不自覺坐直身體, 「哦?你能算到我丈夫屍體在哪兒?只要你能找到他, 我一定重重謝你。」
這人對丈夫的執念很深, 從丈夫去世多年還沒再婚就可見一斑。蘇念星握住她的手, 這次的畫面變了。是她心心念念的丈夫,但是讓她意外的是對方並沒有死, 活得好好的。
對方正摟著個女人滾床單, 她對黃1片沒興趣, 開始觀察周圍的布置,看裝修、花紋和家具似乎是歐式。
她將目光移向床頭柜上的報紙,似乎是英語。也就是說她丈夫不是在英國就是在美國。
鑑於香江的護照可以免簽英國, 所以她有理由懷疑對方在英國。
她親眼目睹一場激烈又辣眼睛的床戲,想從兩人的交談中找到地址,奈何他們吻得投入,說的都是些情話, 除了叫對方的名字, 幾乎沒說有效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