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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仔雲摸了摸口袋裡的地契,苦惱地皺了皺眉,「我想打官司,但是沒錢。」
「有免費的法律援助。」梁督察笑道,「我給你介紹律師。但是你想打什麼官司?」
衰仔雲被他問住了,是啊,郭昌盛所作所為都合法,他打官司告郭昌盛什麼呢?告他剛剛不讓他出門?可是對方沒攔住。他還能告對方什麼呢?
蘇念星突然問,「郭昌盛是香江首富,他有那麼多錢,為什麼不從你手裡買地契呢?反而在背後搞這些陰謀詭計,也太LOW了。」
衰仔雲眼神銳利,「不是。他說過。我老豆躺在床上起不來的時候,他提醒我把地賣了。當時我以為他說的是家裡的兩畝荔枝地,找了許久也沒找到地契。後來我老豆知道了,說荔枝地是祖產不能賣。」
他苦笑一聲,「可是我沒想到就是這塊地害得我家破人亡。」
蘇念星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用再溫暖的語言都不足以安慰他千瘡百孔的心臟。
梁督察透過後視鏡看向衰仔雲,與他目光相接,「你想把地賣了?」
衰仔雲頷首,「我不會經營,也沒有管理經驗,除了賣掉,我想不出別的辦法。」
梁督察頷首,「然後呢?你有何打算?」
衰仔雲眼裡充滿仇恨,「我知道我可能贏不了他,可是我父母老婆兒子都死了呀。他們不是命不好,不是被我咒死的,他們是被郭昌盛那個雜狗害死的。」
他之前有多自厭,現在就有多恨。讓他放棄報仇,絕無可能。
梁督察可以理解衰仔雲,甚至是同情,「如果你想報仇,目前就有一招可以對付他。荔枝窩葬著他的祖墳,他很看中風水,出價一定比別人高。現在心急的是他。」
聽到這裡,蘇念星突然打斷他,「既然你都想到了,他應該也想到了。剛剛為什麼不提買地的事?」
梁督察眸間閃過一抹寒光,「除非他不想花錢買,只想明搶或是騙。」
衰仔雲抱著胳膊眼裡充滿驚恐。
蘇念星一時不知該怎麼辦。她只是個戰五渣,可沒辦法保護衰仔雲。
梁督察很快下了決定,「交給我吧。我不會讓他動你!」
蘇念星有些擔心,「他認識你們陳警司,你會不會挨批評?」
雖然梁督察幫忙查清這樁案子,但是這案子並不是銅鑼灣的,陳警司可能覺得梁督察不務正業,工作時間跑別的警署,完全是替別人做嫁衣。換位思考:如果她的下屬上班時間跑去別的冰室工作,她肯定會生氣。
梁督察卻讓她不必擔心,「陳警司不是隨便打壓下屬的人。郭昌盛還沒到隻手遮天的地步。」
蘇念星和衰仔雲齊齊鬆了口氣。
梁督察將蘇念星送回公寓,衰仔雲和梁督察一個幫她搬行李,一個負責提錢箱。
將東西放進屋內,兩人就要離開,蘇念星卻讓梁督察拿走一半錢,「這次是我們一起合作抓凶。理應有你一半功勞。」
「可是確定兇手的人是你。這才是最關鍵的。」
蘇念星又不是警察,她哪裡區分什麼才是關鍵。她只知道沒有梁督察幫忙,她可能不是第一個算到兇手。
她回屋拿了行李袋,要把錢一分為二。
梁督察見她堅持,只答應收二十萬,「你的功勞比我大。二十萬已經很多了。只去了三天就有兩個月工資,大林幾個估計能羨慕死。」
蘇念星被他逗笑,但還是堅持給他五十萬。
最後梁督察也退一步,只收了四十萬。
拎著錢,梁督察開車離開了公寓。
累了好幾天,蘇念星洗完澡倒頭就睡。
翌日一大早她晨跑後,洗完澡,將錢存進銀行,扭頭就到了冰室,阿珍看到她立刻抖了抖手上的報紙,搖旗吶喊,「老闆,你出名了!」
這次蘇念星有始以來得到香江三十份報紙的頭版頭條,堪稱她職業生涯中巔峰時刻,也稱之為奇蹟。
街坊們紛紛圍過來,「大師,你真的算出埋骨之地嗎?」
「你現在會風水嗎?之前不是不會風水嗎?」
「你能不能給我看看我家祖宅風水啊?我覺得我最近運氣有點不大好。」
……
再次感受到街坊們的熱情,再想想荔枝窩的村民,蘇念星升起回到家的感覺,這種溫暖中帶著八卦,親切中帶著得意,讓她像是喝了溫水般舒緩,「你們別急。先讓我看看報紙怎麼寫的。」
她在荔枝窩可買不到報紙,也看不到時興新聞,現在終於回來她一定要看個夠。
明叔示意大家先別急,「等她看完給我們好好講講荔枝窩都有哪些稀奇事。」
街坊們只能按捺住激動的心情,眼巴巴看著蘇念星在那邊一目十行看新聞,一份看完,看第二份,第三份……
等全部看完後,蘇念星眼睛彎成月牙,這些媒體真的是太牛了。
荔枝窩的事件經過他們出色的文筆,將情節渲染地跌宕起伏,宗族詛咒、衰仔雲的霉運,報復性殺人,將案件寫得撲朔迷離。
前天的報導是李韶光神預言高達大限將至,死於非命,很快應驗。
鍾德堂預測出兇手是女性,四十至六歲年齡這些特徵也都寫成一篇報導。
當然寫得最多的是蘇念星和梁督察共同偵破案件,證據確鑿,嫌疑人已經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