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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清雖繞了個大圈子,卻不辱使命,終是從車夫的口中打聽到雲初去了何處。
「她們去了福佑寺?」風清的話里難掩驚訝。
車夫點了點頭:「正是。那位青衣姑娘特意叮囑過我,叫我在福佑寺的山腳下等著。你兄弟我等了總有兩個時辰,才見她們主僕三人下了山呢。」
跟風清寒暄了這會兒工夫,車夫只覺得跟他一見如故,已開始稱兄道弟了。
車夫嘆息一聲,眼睛卻笑成了一條縫:「雖等了良久,這趟跑得倒也算是值得,那位夫人是個大方的,給了我半兩銀子呢。」
今日也不知哪來的福運,一個個地都送銀子給他。
不著痕跡地將車夫打發走,風清轉身又回到裴源行的馬車前。
「世子爺,奴才已打聽清楚了,少夫人今日去了福佑寺。」
裴源行神色不明地瞅了他一眼,雙拳緊握。
福佑寺?!
雲初怎又去了福佑寺……
雲初下了馬車,走過半條街,穿過角門回了聽雨居。
回到屋裡洗漱了一番後,她靠在臨窗的大迎枕上,出神地望著窗外。
那日她便已察覺到不對勁,今日又去了一趟福佑寺,她更是確定了廂房有問題。
身份有別,前世她待的那間廂房,本是輪不到她頭上的。
去福佑寺祈福的一眾人中,若說誰有資格能住進那間廂房,不是太夫人便是侯夫人,可最後卻偏偏讓她住進了那間廂房。
那日她腿腳不適落在了最後頭,待她爬到山上時,眾人早已去了各自的廂房休憩了。
一個小沙彌迎她去了後院,途中來了個年紀稍大些的沙彌,說是帶錯了地方。
先後有兩個沙彌過來帶她去廂房,這是否意味著,先前福佑寺給她安頓的是另一間廂房,而非她死於大火中的那間廂房?
沙彌又為何幫她換了廂房?
先不論為何緣故調換了廂房,她想知道,調換廂房是不是真跟她遇害有關?
和她調換廂房的是太夫人還是侯夫人?
假使換廂房一事當真跟她前世遇害有關,暫且不管背後那人是太夫人還是侯夫人,想要害她喪命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若那人是太夫人,她倒勉強能猜一猜太夫人為何想要害她性命。
太夫人本就不喜她的出身,更是厭惡透了她的腿疾,後來更是因著盈兒姑娘的緣故幾番為難她。
只是她不明白,太夫人分明可以想出別的法子休了她,又何必對她起殺意只為了給盈兒姑娘騰出正妻之位,不過太夫人的狠毒她早就領教過了,草菅人命之事,太夫人還真做得出來。
若說背後想要害她的人是侯夫人……
平心而論,在這偌大的侯府里,待她最好的便是侯夫人了,平日裡侯夫人顧及著太夫人是長輩不敢多嘴什麼,但每回見著不公的事,總會在太夫人面前替她說上幾句好話,雖說太夫人成見太深根本聽不進去,但她心裡總還是記著侯夫人的恩情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是不是她看錯了侯夫人,侯夫人絕非她想的那般心善呢?
事關她的性命,她不敢拿浮於表面的那些假象輕易下定論。
她忽而想起回門那日的情形。
那日,她和裴源行一道去了蘭雪堂,辭了侯夫人後,她和裴源行便出了屋子。
出了門,她聽到了屋裡何嬤嬤誇她是個識大體懂事的,還喜滋滋地說侯夫人往後便有兒子和兒媳婦膝下承歡了。
那時候,侯夫人是怎麼回答的?
侯夫人很淡漠地跟何嬤嬤說,她哪有那福氣。
她很是意外。
侯夫人是個心善的,說起話來總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樣子,她委實想像不出來侯夫人怎會突然說那樣的話。
她不清楚,那句話是衝著她說的,還是針對裴源行說的。
那時候她留意過裴源行,見他神色未變,也就沒有多問。
侯夫人並不是裴源行的親生母親,聽聞侯夫人早些年曾生養過一個兒子,那人便是裴源行的大哥、侯府的嫡長子裴源律。裴源律在六歲的時候生了場大病夭折了,隔了不過兩個月的光景,裴源行的生母阮姨娘便又去世了,侯夫人這才把裴源行接了過去,將他養在她的名下,故而裴源行雖是侯府的庶出兒子,卻又不算庶子。
後來侯夫人也不曾再誕下過麟兒,裴源行又在她屋裡養了多年,裴源行便成了侯府的嫡子,近幾年又得了世子之位,自然沒人敢在裴源行面前提及他以前的那些過往了。
侯夫人雖對裴源行有養育之恩,裴源行對侯夫人也很是孝順,但他們之間到底是不是如表面上那般母慈子孝,她可不清楚。
退一萬步說,即便侯夫人跟裴源行當真不合,甚至侯夫人心裡頭是怨恨著裴源行的,認為裴源行占了她兒子裴源律的位置,但那日死在福佑寺的卻是她,她嫁進侯府不過幾月有餘,跟侯夫人又是遠日無冤、近日無讎的,侯夫人怎會想要害她性命。
或許她該找個機會試探試探侯夫人了……
第二十六章
居仁齋。
案桌前, 裴源行抬眸看著姍姍來遲的小廝風清,沉著臉色問了一句:「叫你去買支筆也能耽擱這麼久?」
風清忙跪下來給裴源行認錯:「回世子爺的話,奴才去寶墨閣買筆的時候, 瞧見顧姑娘也在寶墨閣買筆洗, 奴才便多耽擱了些, 請世子爺饒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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