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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初下意識地眨了眨眼,往裡側挪了挪,卻不想反被裴源行緊緊箍住了她的腰肢。

    他靜靜地凝視著她,呼出來的氣息撲在她的面頰上。

    她側過臉去,微涼的唇便貼了上來。

    他細細地親…吻著她,微亂的氣息在她耳畔響起,雲初微闔上眼,被動地承受著,裴源行卻毫無徵兆地停下了下來。

    他緊捏著她的下顎,迫使她揚起頭與他對視。

    她一臉平靜,無悲亦無喜。

    裴源行閉了閉眼,一種近乎失落的酸澀感在胸口蔓延開來。

    他知道,她和他一樣,是從那一世回來的人。

    他同她說,他要出一趟門,她問都不多問一句就回他,路途遙遠,路上小心。

    她以為他要去哪裡?

    她以為他同前世那般,去接杜家的那位吧。

    所以她說路途遙遠,畢竟前世他出門了很長一段時日。

    即便她以為他是去接杜家的那位,她也毫不在意。

    她是真的一點點都不在意。

    這讓他近乎瘋狂。  

    他素來冷靜而克制,這一次卻亂了心神。

    裴源行眸色微斂,粗糲的手掌再次扣上雲初的纖細腰肢,發狠般地咬…上她的唇瓣。

    她不在意杜家的那位無妨,哪怕不在乎他也無甚要緊。

    他既是娶了她進門,她就是他的妻子,這一點沒人能改變分毫。他是她的夫君,而她會留在他身邊一輩子,這便足夠了。

    第二十九章

    夜深人靜, 床帳上掛著的流蘇輕輕晃動著,直到天快要蒙蒙亮時,裴源行才放過雲初。

    次日醒來時, 雲初只覺得全身酸…軟無力, 開口叫喚丫鬟時, 聲音也帶著些沙啞。

    一想起昨夜沒來得及洗漱便已昏睡了過去,雲初忙掀了中衣, 只見細膩白皙的肌膚上雖殘留著青紫吻…痕, 卻也不黏糊。

    她愣了一下,玉竹已聞聲進了內室。

    「少夫人,您醒了?奴婢這就去端些熱水過來。」

    雲初抬眸看了眼自鳴鐘——

    已是辰時了。

    她竟起得這般晚!

    她掀被而起, 卻被玉竹勸住道:「少夫人莫要擔心請安之事, 早些的時候世子爺便已差人向頤至堂和蘭雪堂傳過話了, 說是您今日身子略有不適, 侯夫人已發了話,免了您今日的請安。」  

    玉竹伸手扶雲初下了床, 「奴婢這就去端些熱水過來。」

    「玉竹, 昨夜……」雲初的雪膚上泛了點點紅暈, 低聲問道,「昨夜我睡下後, 可是你服侍我洗漱過了?」

    玉竹臉色紅得像是要滴血,細若蚊聲:「不是奴婢做的。」

    「昨夜世子爺只喚了人送水進屋, 隨後便打發了人出來。」她咬了下唇, 垂頭揪著袖口, 「想來是世子爺替少夫人擦拭乾淨的。」

    雲初呼吸凝滯了一瞬。

    竟是裴源行幫她擦洗的。

    他變得跟前世大不一樣了, 前世他絕不會做這些的,便是連留在聽雨居過夜也是沒有的, 他從不在意他夜夜宿在書房,會給她招來多少閒言碎語。

    他待她,從未如眼下這般細心過。

    裴源行到底是怎麼回事?

    裴源行回屋的時候,下人剛開始擺飯。

    大抵是心裡藏著事的緣故,看著滿桌的飯菜,雲初只吃了半碗粥,便覺著沒什麼胃口了。

    見她停下動筷的動作,裴源行舉箸夾了一筷子醬藕到她碗裡。

    

    她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他面上略有些不悅,語氣裡帶了點咄咄逼人的氣勢:「吃這麼少,是要餓死自己?」

    她懨懨地道:「妾身身子有些不適,吃不下。」

    裴源行眯了眯眼,淡聲道:「哪裡?」

    雲初怔忪了一下:「什麼哪裡?」

    他到底在問什麼?

    裴源行的眼底難得划過一絲微窘。

    他喉結微動,輕咳了一聲:「除了那裡,還有哪處覺著不適?」

    昨夜原是他過分了,只是待他察覺到時,他已然克制不住了。

    她瞬間明白過來他話里的意思,鴉羽般的睫毛顫了顫,耳尖透出點可疑的紅:「胡說……胡說什麼呢!」

    裴源行聞言臉色緩了幾分,須臾,才啞著聲音道:「下回我會注意著些。」

    兩人又靜默著用起了早飯。

    雲初微微攪了兩下碗裡剩下的半碗粥,一口一口吃得極慢。

    丟下裴源行先行離開飯桌實在不合禮數,她只能邊吃邊等他。

    這邊裴源行打量了她良久,見她病懨懨的,他抿了抿唇,欲言又止,視線在飯桌上停留了一瞬,倏然問道:「你月事……多久沒來了?」  

    雲初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裴源行有些不耐地擰了擰眉:「多久?」

    她垂下眼睫,輕聲道:「有一個月了。」

    「明日我便叫大夫過來替你把把脈。」他的眼底竟隱隱透著點希翼。

    雲初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銀匙:「世子爺,您是認為妾身懷了身子嗎?」

    她抬眸,直直撞進他深邃的眼眸中。

    他一言不發,靜靜地凝視著她。

    她露出點淺淡笑意,語氣里的嘲弄幾不可察:「世子爺多慮了。」

    裴源行用過了飯,徑直去了居仁齋。

    在書桌前坐下,他只覺得心裡有一股鬱氣堵著他,卻又鬧不明白是何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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