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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元帕怎麼會……
她心裡隱隱約約間有了個猜測,忍不住用眼角的餘光瞄了眼身側的裴源行,
他面色不改,一貫疏冷淡然的眉眼讓人窺視不到半絲情緒。
她心中有些瞭然,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
定是他昨夜在她入睡後悄悄做了什麼手腳,就此騙過了侯夫人身邊的嬤嬤,讓長輩們以為昨晚他們倆圓了房。
雲初不動聲色地長吁了一口氣。
能矇混過關便好。
許是前一日太緊張,晚膳又吃得多了些,在院子裡走了幾圈消消食後,雲初便犯起困來。
意識漸漸消散,不過須臾,她便靠在迎枕上睡了過去。
這一睡,她又夢見了裴源行。
裴源行坐在案桌前,垂首盯著握在掌心裡的東西。
他的指腹一下又一下地摩挲著手裡的東西,眼眸微微眯起,若有所思。
雲初歪了歪頭,目光落在了他的掌心上。
是個繡得很精緻的荷包,可惜如今已被燒得黑乎乎了。
疑惑間,裴源行已打開荷包,從裡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截被燒得殘缺不全的紙片捏在手指間。
紙上原本是寫著字的,大概是被水洇濕過,字跡糊成了一片難以辨認,只有紙上留下的半個手指印還能依稀瞧得出來。
有手指印,應該是一份文書。
裴源行將那截殘缺的紙翻過來又翻過去看了許久,最終將它放回了荷包里。
他坐在案桌前沉思了片刻,揚聲喚來了小廝風清。
「去把玉竹和青竹叫來!」
風清退了出去,才一會兒的工夫,就帶著玉竹和青竹進了屋。
兩個姑娘垂手斂息地立在案桌前。
裴源行將手中的荷包扔在案桌前,手指點了點荷包:「這個荷包,可認得?」
玉竹上前探了探,又退回原位,回道:「回世子爺的話,是少夫人的荷包。」
裴源行點了點頭,問:「雲初她……」他語氣頓了頓,半晌才繼續道,「她會在荷包里放什麼?」
他聲音裡帶著幾份疲倦。
玉竹和青竹默默對視了一眼,頗有點意外世子爺會如此問。
青竹思忖了片刻,才回道:「回世子爺的話,少夫人平日裡會將香料、絹帕和針線放在荷包里。」
「除了這些,便沒旁的東西了?」
「旁的?」兩個丫鬟互看了一眼,搖了搖頭:「奴婢們記得,少夫人的荷包里就只有這些東西,沒有旁的。」
「那文書之類的東西呢?她也會放在荷包里嗎?」
「回世子爺的話,少夫人她從不將文書放荷包里,她名下的地契和房契都歸攏著收在一個匣子裡了。」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桌沿處有節奏地敲著,敲得在場的兩個丫鬟愈發神經緊繃。
「你們再仔細想想,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他聲音威嚴,玉竹和青竹下意識地握緊了對方的手,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回世子爺的話,奴婢們自八歲起便跟在少夫人的身邊服侍少夫人了。少夫人素日待奴婢們寬厚,從不瞞著奴婢們任何事,少夫人哪些東西放在何處,奴婢們都記得清清楚楚。奴婢們所言句句屬實,絕不敢欺瞞世子爺!」
裴源行揮了揮手,道:「你們下去吧。」
丫鬟們默默退下了。
荷包被擱在了案桌上,沒了裴源行手指的遮擋,這會兒雲初才將荷包看得更清楚了些。
荷包被燒得焦黑,若不是荷包上細密的針腳和精巧雅致的刺繡是沁兒獨有的,她幾乎快要認不出來那是三妹妹送她的荷包。
那個繡著一對戲水鴛鴦的荷包她一直隨身戴著,哪怕夜裡歇下了,荷包也不離身,被她塞在她的枕下妥帖放好。
如今,裴世子的手裡竟會有一個一模一樣的荷包。
就先前裴源行問青竹和玉竹的話可以斷定,他手裡的荷包便是三妹妹送她的那個。
她對裴源行的脾性不說有多了解,卻足夠讓她清楚,他不至於會是那種隨便插手她的私事、擅自拿她私物的人。
可他不但拿了她的荷包,還找了她的丫鬟追問有關她的事。
奇怪的是,青竹和玉竹竟一點沒在意她的荷包為何在裴源行手裡。
所以,她是真的沒了嗎?
是以荷包才會落到裴源行的手裡,而裴源行若是想要知道什麼,也只能向青竹和玉竹打聽。
撇開荷包為何會在裴源行手裡不談,另一件事也讓她覺得奇怪。
她從來不會把文書放在荷包里,正如青竹所說,她名下的地契和房契都歸攏著收在一個匣子裡,可裴源行從荷包里取出的那截被火燒得殘缺不全的紙片,上面還留有半個指印,分明就是一份畫過押的文書。
到底是什麼樣的文書才會被她藏到荷包里?
第二十二章
雲初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額發濕噠噠地黏在臉頰上,褻衣也被汗水打濕了,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她愣愣地盯著帳頂,須臾,才覺出不對勁來。
平穩又滾…燙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
雲初轉過臉去,看到的是裴源行那張好看的臉。
她怔忪了一下,才意識到他的鐵臂正搭在她的腰間,將她摟在他的懷裡。
正躊躇著該如何挪開他的手臂卻又不驚動他,身邊的男人像是感到了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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