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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芸低著頭回道:「奴婢並不曾收過少夫人的銀子,奴婢不敢欺瞞姑娘,奴婢只知是北定侯世子爺要見少夫人,旁的奴婢一概不知!」
雲初頓覺啼笑皆非。
盈兒姑娘倒是好眼光,竟能在平國公府找到一個如此嘴硬的丫鬟。
不僅嘴硬,還很狡猾,句句都說得滴水不漏,讓人疑心不到她身上。
雲初兩眼緊盯著香芸:「你這話透著不實之處,你總該還記得,我並沒有隨你走多遠。」
香芸仍眉眼低垂地望著地面:「少奶奶,奴婢遵從北定侯世子爺的意思,把少夫人帶到了涵香閣,奴婢親眼瞧見少夫人進了屋內,之後奴婢便離開了,後頭的事奴婢分毫不知!」
素日跟平國公府的女眷走得極近的幾位貴婦,打量雲初的眼中瞬間多了一絲狐疑。
涵香閣早已沒人住了,平日裡莫說是府里的主子們了,便是當差的下人們,也幾乎從不去那一處。
特意去如此僻靜之地跟人見面,不是為了幽會,還能是為了何事……
眼前的丫鬟瞧著眼生得很,卻句句欲要毀盡她的名譽。
雲初自認記性不錯,若她當真與這丫鬟曾有過什麼過節,她斷不會對這丫鬟沒半點印象。
她沉下臉,眼中泛著極寒的冷意:「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卻血口噴人,滿口謊言!」
香芸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矢口否認道:「奴婢沒有說謊,奴婢句句屬實。」
「沒有撒謊?!」雲初怒極反笑,「我沒做下那等無恥之事,你卻當著眾人的面說得有鼻子有眼,仿若親眼瞧見了一般。我倒不知我是哪裡得罪過你,竟要惹得你這般誣陷我?」
香芸仰起頭,聲音里裹挾著萬般委屈:「奴婢冤枉,奴婢只是實話實說。奴婢根本就不認識少夫人,又何來誣陷之說?」
她哽咽了一下,「奴婢身份低賤,自然是說不過少夫人。奴婢只是說出親眼所見,少夫人若因今日之事記恨上奴婢,奴婢也無計可施,只求一個問心無愧!」
她左一句「奴婢」、又一句「奴婢」,一壁說,一壁還小聲抽泣著,讓人瞧著好不可憐。
雲初擰眉看著香芸。
她倒是小瞧這個丫鬟了。
這丫鬟敢如此有恃無恐,只能是因為她所依仗的那個人已替她謀算好了後路。
她本想太太平平地離開侯府過自己的清淨日子,只可惜不遂人願,有人偏生就要主動惹她。
既然如此,那她也絕不能幹等著被人欺負到頭上來。
第三十九章
雲初的目光掃過在場的女眷們:「今日是老夫人的壽辰, 照理我們這些做晚輩的不該掃了她的興致,我本不欲多事,只是今日之事關乎到我的名聲, 我斷不能讓此事就這麼隨便糊弄過去。」
她偏頭睨了眼香芸, 道, 「何況香芸姑娘如今這麼一鬧,縱使我不想驚動老夫人只怕也是不能夠了, 諸位若是想一探究竟, 不妨隨我一同過去瞧瞧。」
眾人早被勾起了好奇心,哪還有心思繼續坐著看戲。
涵香閣倒果真是個僻靜的去處,不是極熟悉平國公府每一處院子的人, 若沒人在一旁帶路, 恐怕也尋不到此處來。
屋內寂靜無聲, 針落可聞, 怎麼瞧都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有位婦人見眾人皆圍在門前躊躇著是否該進屋,她按捺不住心裡的急躁, 便搶先一步將門推開。
屋門發出一聲難聽的吱呀聲, 人群中有人已拿出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半張臉, 卻不忘悄悄窺視屋內,還有幾個膽小些的已抬手扯住了同伴的衣袖。
屋裡空無一人, 哪有什麼所謂的姦夫?
雲初淡聲問道:「諸位可有瞧見什麼人嗎?」
有人默默搖頭,有人打量著香芸, 眼中已多了幾分嫌惡或狐疑, 也有人湊在一處竊竊私語起來。
裴珂萱眉心一跳, 大喊道:「你瞧見此處沒人, 自然敢這麼說了。焉知你是不是已背著我們暗中知會了你那情郎。」
雲初眼尾挑起一個嘲諷的弧度,直勾勾地看著裴珂萱:「如此愚蠢的話, 五姑娘你到底是怎麼說出口的!這屋裡沒人,你卻偏要莫須有地說我偷偷送了口信給那個不存在的人。你既是說得如此信誓旦旦,你可有何依據?」
裴珂萱一時語塞,臉憋得通紅,只恨得牙痒痒,偏生又反駁不了半句。
須臾,才虛張聲勢道:「你口口聲聲說我冤枉你,那你呢,你又有什麼證據在此嚷嚷你是清白的?」
雲初眉梢一挑:「五姑娘還真問對人了,我可不是五姑娘,我敢這麼說,自然有我的依據。」
她側目看向眾人,「可有人記得方才我們走過來的時候用了多久?」
眾人面面相覷,靜默了片刻,才有人出言道:「差不多用了一刻鐘的時間。」
另一人也跟著確認說:「不錯,我也記得是一刻鐘,可能還不止一刻鐘。」
餘下的人皆微微頷首。
按路程來算,足足得花上一刻鐘的時間方能從席間到此處。
雲初嘴角一彎:「確實,從水月軒走到這裡要用一刻鐘的時間。」
她轉而看向裴珂萱,「香芸找我的時候,台上正唱到緣娘燈下穿針那一段。」她收回視線,視線若有似無地從杜盈盈的臉上掃過,清淺地彎了彎唇,「說來也是有趣,那會兒好巧不巧地有隻貓奴受了驚,從戲台上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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