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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源行眉峰擰了擰,語氣裡帶了些責怪:「歇息便能治好傷了嗎?」
簡直是胡鬧!
雲初語塞。
裴源行面色沉沉道:「大夫可有過來瞧過?」
「前日回家後,父親便已喊了大夫過來瞧過了。」
裴源行的臉色略微好看了些,道:「這位是倪大夫,擅長看骨傷。」
倪大夫朝雲初行了個禮:「雲二姑娘,容我為你查看一下傷勢。」
雲初彎了彎眉:「有勞倪大夫了。」
倪大夫蹲下,伸手想要撩起她的裙擺,雲初卻朝後縮了縮,耳尖染了點紅,朝裴源行投去了羞窘的一瞥。
裴源行頓時看懂了她眼中的神色,偏頭吩咐小廝風清:「你去外頭等著。」
風清只愣了一下,便垂首退下了。
下人倒是退下了,只是主子裴源行還很不識趣地依舊杵在原地。
雲初微紅的臉頰一下子變得通紅。
裴世子不是也該一道迴避才是嗎?
她眉心不由緊了緊,瞪了裴源行一眼。
這世子爺也是奇怪,偏偏不接她的暗示,杵在那兒還就不走了。
玉竹見不得主子受窘,也顧不上是不是越禮了,忙開口道:「倪大夫要幫二姑娘看腿傷,裴世子怕是不方便留在此處,還望裴世子能移步院外。」
裴源行神色一滯,半晌才淡淡道:「一會兒大夫叮囑你喝的藥,再苦也得喝!」
就有那麼點不放心她的意思。
雲初撲哧一笑。
說這位裴世子性子差吧,說出來的話偏又句句都是為人好的。
怎麼就有如此彆扭的人呢?
雲初微微收斂了笑:「嗯,再苦也喝。
「藥苦也不怕啊,不是還有蜜餞可以甜嘴嗎?」她一邊許諾著,眉梢不自覺地往上揚。
裴源行濃睫微垂,掩住眼底那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緒。
這般活潑愛笑的她,於他而言是陌生的。
前世他們成親不到半載,他鮮少見過她展露笑顏。
她從未對他笑過,有兩次他曾見她對旁人笑。
即便是笑,也只是面上淡淡一笑,笑意未達眼底。
就像是她強逼著自己對別人露個笑臉,免得被人說她失了禮數,可心裡卻無半點喜悅。
倪大夫開了藥方子,差人去抓藥煎藥,又細細囑咐了雲初該如何養傷,最後跟她說,過兩日她會再來複診,之後會幫她做針灸直到她康復。
送倪大夫出了院子,青竹端了盤點心過來。
「二姑娘,您看,這可是您最愛吃的杏仁酥,還是老芳齋的杏仁酥呢。」
雲初笑著,捻起一塊杏仁酥便咬下一口:「好青竹,你竟猜到我這兩天正想吃這個,還差了人去買了回來。那老芳齋生意好,要排老長時間的隊呢。」
「二姑娘,這杏仁酥可不是奴婢去差人買來的,是方才裴世子帶來送您的。」
雲初咽下嘴裡的那口杏仁酥,訝然道:「裴世子送來的?」
「裴世子身邊小廝還說了,裴世子是特意去老芳齋買來的杏仁酥呢。」
一旁的玉竹滿臉驚詫:「裴世子怎會知道二姑娘愛吃杏仁酥?」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裴世子肚子裡的蛔蟲。」青竹嘀咕道。
雲初捏著帕子擦了擦嘴角:「那老芳齋的杏仁酥比別家的鋪子的杏仁酥都要好吃,定是裴世子也愛吃,便去買來了。」
「嗯嗯,定是姑娘說的這般。」
青竹又為雲初添上一盞熱茶。
雲初輕輕吹了吹茶盞上飄著的浮葉,心裡卻想著,她和裴世子非親非故,先前又從未見過面,唯一的牽扯不外乎是在燈會上她無意中撞到了他,讓他躲過了那輛橫衝直撞的馬車。
他會帶大夫過來,還送了藥粉和糕點給她,大概是看她受了傷,覺得過意不去。
那位裴世子也真是個怪人,雖一直陰沉著臉,可叮囑她的那些話都是好話,只是他跟她說話的語氣,不像是泛泛之交之間的該有的樣子。
還有他對她的態度,似乎有點過於親昵了。
雲初突然就想起她做的那個噩夢了。
她抬頭看向她的兩個貼身丫鬟。
「你們說,夢裡的事準不準?」
第十八章
青竹遞了帕子,讓雲初擦手。
「二姑娘為何會這麼問呢?」
「那日燈會上出了意外,街上的人亂成一團,我被人推搡著撞到了裴世子,那會兒我也沒看清他的模樣,之前我也不曾見過他。既然不認識,那我怎會在夢裡看到他呢?」
夢裡她看得真真的,那位公子分明就是今日帶著大夫一道過來的裴世子。
玉竹笑了笑,道:「許是二姑娘跟裴世子有緣呢。」
裴世子掛心二姑娘的傷勢,二姑娘做夢夢見裴世子,這不是天定的緣分又是什麼?
她瞧著二姑娘跟裴世子就挺般配的,就是不知侯府會不會瞧不上二姑娘是商賈之家的女兒。
青竹白了玉竹一眼,忙呵斥道:「別瞎說,小心被有心人聽到了徒增事端,在背後議論我們二姑娘巴巴地想要嫁給裴世子,於二姑娘的清譽有損。」
今日那小丫鬟將裴世子帶到二姑娘住的悠蘭軒已是有些不妥,此事想來也是老爺吩咐的。
僅看大姑娘嫁入的人家便可知道,老爺和邢氏是半點不把大姑娘的幸福放在心上,一心只想著攀龍附鳳,巴不得靠了大姑娘的親事給雲家多掙些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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