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頁
隔了這麼多年沒見,別管余禾變得多好看,遠遠的一瞧,劉光同還是能認得出她,那眼睛鼻子,和小時候沒差!
所以聽到余禾也沒有忘記自己這個叔叔的時候,劉光同顯得很高興,撫掌大笑。他是個大老粗,聲音也粗獷,這麼盡興一笑,頗有種要把大隊部不大堅固卻貼滿標語的土牆笑塌的意味。
「好好好,沒想到我們小禾禾還能記得你劉叔。來,這是我給你帶的奶糖。」
劉光同完全把余禾當成還沒長大的小孩子哄,總之就是可勁的誇獎,再給糖。
小孩子不就是愛吃糖嗎。
為了這個,劉光同可捨得錢了,買了整整一包的大白兔奶糖,還有三大包核桃酥。不僅是這些,還有國營供銷社的服務員說的小姑娘喜歡的雪花膏、麥芽精、水果罐頭。就算劉光同這個級別工資不低,一連串的東西買下來,那也是下了血本。
而且他難得能有假,這次除了回自己老家祭拜自己父母的墳,就直奔余禾這邊來了。
也好帶餘禾自己去買點東西。
女孩子大了,總有需要的東西,什麼衣服啊,塗的抹的啊。
要不是怕人家說閒話,余禾又有親娘,還有爺爺奶奶伯伯,當初余大壯犧牲的時候,他就恨不能把余禾收養了,當成自己的女兒。
劉光同是知道余大壯有多疼女兒的。
人家救了他一命,他能回報的卻只有一點錢和東西,算怎麼回事呢。
因為他駐守的地方和赤嵩大隊離得太遠,甚至連看都不方便看。
要說劉光同自認為頂天立地,唯獨余禾是他最虧欠的人,就怕以後死了,好兄弟余大壯怪他沒照顧好妻女。
因為劉光同來的及時,余禾身上除了剛開始被扔了個臭雞蛋,基本沒受什麼傷。
她沒有立刻要劉光同給的大白兔奶糖,而是禮貌道謝,「謝謝劉叔叔。」
然後把目光移向楊懷成,她雖然對自己在原書中是個工具人的事實很無語,但既然都來救楊懷成了,總不能差臨門一哆嗦吧。
所以她轉身扶住楊懷成,看向劉光同。
「劉叔叔,你能先讓人幫忙看看他身上的傷嗎?」
楊懷成雖然從頭到尾一聲不吭,但不代表他一點事都沒有。相反,他傷的很嚴重,除了替余禾擋的那一下,還有很多其它傷口。
當時造反青年們來的時候,一個個都是下了死手的,如果他感覺沒有錯,左手應該脫臼了,肋骨不像斷了的感覺,可能是骨裂,身上還有不少淤青。
要不是劉光同來得及時,他甚至可能被剃掉頭髮,被脅迫跪在台上,他不認錯,那些造反青年可以堵住他的嘴,替他承認那些莫須有的罪名。
楊懷成用右手抹去血跡,微笑的對劉光同頷首打招呼,沒有半點失禮。
即便他現在形容頗為狼狽,可淤泥掩蓋不了美玉的光華,他品貌不凡,謙虛有禮,自始自終沉穩有度,絲毫看不出遭逢大難的驚慌失措。
就算身上都是傷,脊背也仍舊挺直,頗有林下風采。
由此可見,他從小受到的教養良好,心性堅韌。
這樣的人,只要沒有折戟在時代的浪濤里,註定會有不同凡響的成就。
劉光同在部隊裡待了這麼多年,眼力見和識人之明還是有的。
他轉身瞥眼,示意身邊一個跟著衛生員學過點急救的警衛員到楊懷成身邊看一看。
警衛員很有眼力見的隔開余禾跟楊懷成,對著楊懷成檢查了一下身體,熟練的掏出三角巾幫他處理傷口。
現在條件稍微好點,部隊的新兵訓練的時候,基本都會教他們怎麼使用三角巾,遇到緊急情況的時候,既可以當紗布用,又可以當繃帶。
楊懷成衣兜里也有一條三角巾,但這是因為他爺爺常年待在部隊裡,從而耳濡目染養成的習慣。
而一直待在大隊部里,卻沒有替楊懷成說話,甚至因為害怕波及到自己,不惜為造反青年們在大隊部準備好座位和茶水的姚大隊長,適時咳嗽一聲,不想讓人把自己忽略。
別看他只是一個大隊長,但隊裡上下工分錢,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來管,說是赤嵩大隊的土霸王一點也不為過。
所以為人自傲,最好面子,對他不可以有半點失禮或者不尊重,那都會讓他黑了臉,大發雷霆。
現在這個劉師長,既然是來找余禾的,不管他官多大,余禾都是赤嵩大隊裡的人,那麼劉師長就得對自己客氣點,至少要尊敬。
這是姚大隊長心裡真實的想法。
他完全忘記了自己不過是一個個小小的大隊隊長,管的不過是區區一個村子,往自己的工人服上裝模作樣的別了一隻鋼筆,就真的以為自己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了。
明明在看到先頭那些造反青年的時候,他還明哲保身,話都不敢多說一句,青年們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劉光同看起來是個大老粗,和張飛似的,實際上粗中有細,如果真的是一個只會打仗的莽夫,他不可能在部隊裡混得如魚得水,甚至坐到現在這個位置。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