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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姚大隊長把手插在身後,沉聲問。
跟在姚大隊長後邊的還有狗蛋和鼻涕蟲的父母,他們本來也是聽說抓賊來的,結果沒想到過來就看到自己的兒子被打得血跡斑斑,躺在地上。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趴在地上抱兒子,何春花就搶先一步開口,哭天搶地。
「大隊長啊!你要給我做主吶,要不然我家大壯死不瞑目,他保家衛國死在了戰場上,留下孤兒寡母遭賊,叫我們怎麼活下去……」
何春花連哭帶鬧,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說了。
李狗蛋的父母是村里頂頂偏心,李狗蛋又是他們上了年紀才生下來的寶貝蛋,看見兒子手上,就想要不分青紅皂白先苛責何春花她們,奈何他們兒子還昏迷不醒,想狡辯都找不到理由。
姚大隊長黑著臉聽完何春花的訴苦以及來龍去脈,他重重的哼了一聲,「先把這兩個人關到倉庫。」
大概是這種事情處理多了,姚大隊長沒有因為何春花的一面之詞就直接把事情處置了,只是收拾局面,一切也要等另外兩個人醒了當面辯駁。
所以他接著道:「陳生,你去請姚大夫,把他們兩個的傷處理了。」
看何春花還在地上哭,余家人里,餘三貴站在一旁,看著這檔子煩心事,下意識就摸上了旱菸木倉,但是時候不對,沒能抽上一口,只好緊鎖眉頭,「姚大隊長,這事你一定得給我們家一個公道。
我二兒子可是保家衛國,犧牲在戰場上的。」
余家其他幾個人也應聲,不管多想利用何春花和余禾,但是這種時候,她們出事代表的是他們一家,農村人可以吃苦,也可以讓步,唯獨面子大過天。
那是死都不能受損的。
姚大隊長扛著他們的壓力,眉頭皺得像是壓了一座山,「好了,我都知道了,這件事明天當眾處理,會有個結果。我也不能只聽你們一家的話。」
說著,姚大隊長像是想到了什麼,頗有種自己威嚴不能被挑戰的意味,「你們也別總提余大壯,他是個英雄,但不代表你們一提就什麼都得聽你們家的。
要是這樣,大隊長的位置給你們家當好了。」
餘三貴是個典型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平時沉默寡言,到了大事,涉及到自己面子的時候,才會開口的農村大男子主義。
所以當姚大隊長這麼講的時候,他也沒有繼續糾纏。
眼看村子裡大多數的人都聚集在這裡,姚大隊長,揮了揮手,沉聲道:「都回去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都等在這裡,明天上工怎麼辦。」
有姚大隊長坐鎮,就算大家想留下來多聽聽是怎麼回事,也不好再呆了,陸陸續續的散開。
包括聞訊而來的知青們。
楊懷成倒是沒有立刻走,可他和余禾的事情不能透到明面上。
他的家庭始終是個不穩定的炸彈。
現在情形已經很差了,他的爺爺奶奶雖然還是在北平,但已經出不了房子,到處都是人看守,不過因為他的爺爺算是勞苦功高,倒是沒什麼人難為他們,並不缺吃穿。
倒是他的父母,也被迫到了地方,楊懷成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和他們通信。
他幾乎可以預測到,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估計是被限制和外界溝通。
當初余禾和他鬧分手,他之所以順著她暫時淡了,就是因為這個,他怕自己會拖累余禾。
可楊懷成沒想到,余禾會那麼快和姚望偉接觸,不管是出於嫉妒,還是為余禾考量,他都不可能接受。
他自小被養在爺爺奶奶身邊,耳濡目染,看人的眼光很準,姚望偉看起來是個還不錯的人,實際上心思骯髒,絕非良配。
所以他放任自己,重新和余禾接觸。
可顯露在人前,他是絕對不敢也不願,只要在外人看來,兩個人毫無關係,就不會連累余禾。
他始終相信這場劫難不會持續太久,終究會有過去的一天。
他不想和余禾分開,同樣不想連累她。
因而到了這種時候,哪怕再擔憂她,再捨不得,也不能表露出一絲一毫的不同。
他駐足停留了很久,直到最後一波看熱鬧的走了,他才跟著離開。
余禾過了剛開始的激動和熱血,剩下的就是一陣後怕了。
眼看著人都走了,她脫力般跌坐在地上,細嫩潔白的額頭沁出汗珠,她甚至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何春花已經不是剛才撒潑賣可憐的中年婦女,她的情緒平穩,看見余禾這樣,直接摟住余禾,輕輕的拍著余禾的背,「我的乖囡囡,不怕了不怕了,壞人都趕走了,有娘在,沒人能傷害你。
有娘在。」
她撫慰著余禾的情緒。
余禾失神的抱緊何春花,抑制不住的哭了出來,「娘!」
等到何春花打了水給余禾擦完臉之後,余禾也徹底安靜下來,整個人很沉靜。
何春花把被子抱到余禾的床上,她用手擦去余禾頭上的薄汗,摸著余禾的手,「不怕了,今晚我陪你一起睡。」
「嗯。」余禾乖乖應下,靠在何春花的肩膀上,很是依偎。
現在的余禾算是擺脫了陰影,除了思索狗蛋和鼻涕蟲的來意,也多了些心神思考其他的人。
比如楊懷成站在人群之外,看著自己的一幕,還有白天吳燕晴和他相談甚歡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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