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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何春花怎麼說,余禾都沒有聽進去。
她認真搖頭,「可劉念青不是壞人,他還是劉叔叔的兒子。劉叔叔寄錢給我們,送禮物給我們,甚至給我安排工作,這些都行,但是連遺產都一分不落的給我,這樣對劉念青太不公平。」
余禾只是穿書了,不是把三觀落在現代,她思想開明,以前出身優渥,在這種事情上,不會因為貪圖錢財就不顧一切。
換句話說,她雖然自私,但有底線。
放在余禾眼裡再正常不過的話,聽進何春花耳朵里,差點沒把她氣死。
即便她知道余禾是對的。
何春花也顧不得脖子上的傷,還有外面那些人了,被唬得直接瞪大眼睛,想要以母親的身份鎮住余禾,「你這孩子哪學的亂七八糟的,反正劉念青也不是你劉叔親生的,再說了,要不是你親爹因為劉光同的失誤,為了救他死了,你現在日子能過得多好你知道嗎?
你爹犧牲的時候,軍銜比劉光同高。要是你爹活著,你能繼承的東西多多了,這麼好的長相,這麼聰明的腦袋,也不用窩在這個鄉下。
我閨女天生就是金鳳凰,要只不過是受了家裡連累。」
余禾心裡不同意何春花的看法,但目光觸及何春花脖子上的紅痕時,到底是安靜了。不管怎麼說,何春花心裡只有她,至少現在,她應該安撫住何春花。
所以余禾服了軟,不再跟何春花爭執。
何春花看余禾乖乖低頭的模樣,還以為她是聽進去了,滿意的點頭。
旋即,何春花又想到了正私底下跟余禾談戀愛的楊懷成,她自己是覺得楊懷成人品端正,相貌好,有教養脾氣好,最最適合余禾這樣驕縱的性格。
誰家閨女誰知道,余禾也就是看起來聽話,實際上那是能把男人當成牛馬使喚的人,還不愛幹活,天生的小姐命。
想到這裡,何春花就不由得搖頭。
也許這就是養孩子的附加情緒,她現在也不想生死這種問題了,甚至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都進不了何春花的腦子,她滿心滿眼都再擔憂余禾,這孩子可怎麼辦喲。
何春花生死走一遭,看事情清楚了很多,加上一心一意只惦記著余禾,很輕易就能看出來,估計自家閨女對楊懷成也沒多上心。別看兩個人私底下談著戀愛,興許余禾就是圖個新鮮,加上可以找個人幫她幹活。
就是可憐楊懷成了,何春花也是過來人,光是看楊懷成願意為余禾跑前跑後,還有看余禾的眼神,嘖嘖嘖,偏偏碰上她家沒心沒肺的閨女。
想到這裡,何春花不由得對楊懷成這位疑似未來女婿產生了憐憫。
當然,如果楊懷成家裡沒有被批判,那就更好了。
母女兩個話私房話的功夫,外面已經徹底安靜了。余禾想要讓何春花在房間裡面休息,她出去看看情況怎麼樣。
結果才起身的功夫,敞開著的房門就被有序敲響。
何春花的喉嚨多少有點不舒服,雖然她才剛上吊,劉光同就及時趕來了,但是喉嚨脆弱,僅僅是那麼一瞬的功夫,也受到了影響,說起話來聲音嘶啞。
所以母女倆對視一眼,是余禾開口的,她用婉轉如黃鶯般的嗓音道:「請進。」
對方在門開著的情況下還能懂得敲門,一定是懂得禮貌的人,外面能做到這一點的不多,不是楊懷成就是那個年輕公安,所以余禾一點都不擔心。
果不其然,真的是那個年輕帥氣的公安,他站的很直,對著何春花還有餘禾點頭,公事公辦的道:「何同志,你是受害人,按照流程,你也得跟著我們走一趟。」
鄉下人一輩子本本分分的,哪有機會見公安吶,就算碰巧在城裡遇上了,那也是一陣慌張,全身緊繃,走路都能同手同腳,生怕自己有什麼不妥被發現了,到時候被關起來。
這種敬畏是天然生成的。
所以何春花抿著唇,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甚至不敢直視晁建陽的臉,侷促的應,「誒,誒,好,我這就去。我需要準備什麼東西嗎?」
晁建陽雖然才剛到基層一段時間,但也遇到了許多像何春花這樣老實巴交的鄉下人,所以對何春花的反應見怪不怪。
包括他們千奇百怪的關注點以及問題,他都能應付過來,不像剛到這裡的幾天,常常會因為稀奇古怪的問題被震驚到。
比如坐牢的時候能不能帶點地瓜進去,怕監獄裡不給飯,還有擔心在監獄裡吃飯要自掏腰包的。他見過最離譜的一個人,是問大領導什麼時候過生日,因為聽說遇到大領導過生日或者生娃的時候會大赦天下,罪行輕的人可以免罪,死刑的可以不用死。
當時真就是把晁建陽聽的又好氣又好笑,大清都亡多久了,怎麼還有人惦記著封建社會那一套,只能說越是偏僻保守的地方,信息越是閉塞,不少人還活在過去的認知里。
一趟基層歷練,可算是叫晁建陽大開眼界,但也使得他耐心了不少,主要是對受害者。
尤其是何春花還這麼可憐,當初余禾來報案的時候,他都聽得清清楚楚,守寡快十年了,丈夫還是烈士,卻要一再被逼迫,現在他還親眼見到了上吊現場,赤裸裸的舊社會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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