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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跟隨著聲音出現的是一個皮膚黝黑,但人很高大的中年男人,他板著臉,不怒自威,顯然是當領導習慣了,舉手投足總有一股官腔,正里正氣,至於實際上為人怎麼樣,就不得而知了。
他一靠近,立馬冷哼一聲,「你們不幹活在這瞎鬧什麼!」
大隊長顯然很有威嚴,他一開口,大夥都噤若寒蟬,沒人敢開口說話,一下就安靜下來。
就連掐架正歡的何春花和窩瓜臉女人也訕訕收手。
平時潑辣可以,但不能得罪大隊長姚福田,否則隨便在上工的時候挑刺,再給個絆子,日子就不好過了。
眼看著安靜下來了,大隊長姚福田板著臉環視周圍,最後把目光落在何春花、姚麻子媳婦,還有捂著手臂,嬌嬌弱弱抽泣的余禾身上。
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余禾,他目光停留的時間稍微久了一點。
然後清了清喉嚨,用渾厚的聲音質問,「你們兩個怎麼回事,不好好上工打什麼架?」
何春花搶在姚麻子媳婦之前開口,很顯然余禾能懂得裝可憐多少有點是來自何春花的遺傳,剛剛打起架來還和挺著胸脯兇巴巴護崽的母雞似的何春花,這時候都不用冷卻時間,直接就哭了出來。
她幾乎是哭天搶地,一邊捶著胸口,一邊哀痛欲死,「大隊長啊,您得給我孤兒寡母做主吶!
想想我丈夫為國捐軀,可她竟然辱罵我的丈夫,還要吃絕戶,非要我們低頭給她做奴才,您說說,現在都是社會主義社會了,她怎麼敢這麼大膽,嗚嗚嗚嗚。」
何春花雖然容貌底子不錯,但是因為長期的操勞,看過去只能說周正,哭起來一點美感都沒有,像極了要出殯的時候,哭倒在棺材前的親屬。
偏偏她身邊還有個余禾,小姑娘年紀輕輕,貌美如花,掉的每一滴眼淚都好像掉進人的心坎里,她哭得也不大聲,就是委屈的抽泣,可越是這樣,越讓人心疼。
而且隨著余禾抽噎的動作,袖子不著痕跡的掉下去,露出手臂上大面積的擦傷和抓傷。
其實姚麻子媳婦抓的不重,余禾自己更是假摔,根本就不嚴重,奈何余禾肌膚嬌嫩,就是稍微用力拽她,都很容易留下青紫的痕跡,所以在別人身上細微的傷口,在余禾身上就嚴重很多,更別提她的膚色雪白,就算蚊子叮個包都容易被襯得可怕,兩下相加,看起來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搓磨。
姚麻子媳婦被罵得著急了,她直接打斷,「胡說,都是胡說,我沒有,你個賤人,竟然敢污衊我,你、你……」
姚麻子媳婦氣急的樣子,更符合何春花的控訴了,那副嘴臉可不就是想要欺負人家孤兒寡母的壞人嗎。
大隊長姚福田對姚麻子媳婦打斷話的行為很不滿,他哼了一聲,威嚴的聲音夾雜怒氣,「我讓你說話了嗎!」
猶如被雷一震,姚麻子媳婦縮頭閉嘴。
她敢欺負何春花,是因為何春花是寡婦,在姚麻子媳婦眼裡,寡婦是最低賤的,所有人都可以欺負,還不能反抗,而家裡人丁興旺的千萬不能欺負。
姚大隊長更是手握權力的人,不能得罪。
說到底就是欺軟怕硬。
姚大隊長又轉頭隨便指了一個人,「你來說說是怎麼回事。」
他指的是一個在村子裡面出了名的老實,也不參與這些是是非非的婦女。
婦女看了她們兩眼,尤其是被何春花緊緊抱在懷裡小聲啜泣的余禾,她喏喏兩聲,說出了她以為的實話,「姚麻子媳婦罵何春花是寡婦,後面兩個人就打起來了,余禾想上來攔,結果也被姚麻子媳婦打了,再之後,您就來了。」
聽婦女這麼說,姚麻子媳婦當即就不樂意了,「你瞎說什麼呢!」
還沒等姚麻子媳婦威脅人家,婦女的丈夫就站出來,壯得和座山似的,魁梧得很,「你敢欺負我婆娘?」
看到婦女有人撐腰,姚麻子媳婦一下就偃旗息鼓。
而姚大隊長也沒興趣為了這種小事糾纏,大隊裡總有人要吵要鬧,總不能事事都拖著解決,那他不得累死,所以姚大隊長拉長著臉,做出了判斷。
「姚麻子媳婦在上工的時候主動罵人打架,今天包括未來三天的工分都沒了。」
姚麻子媳婦還想糾纏,可是在姚大隊長眼神的威懾下,到底是不敢講話,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接受了。
給事情下了結論之後,姚大隊長竟然沒有馬上就走,而是看向了余禾。
他板著臉看起來很嚴肅,但是在觸及余禾濕漉漉的眼睛時,口吻還是軟了點,「余老二媳婦,你們家余禾快成年了吧。」
何春花的丈夫余大壯在余家排行第二,所以她就是余老二媳婦,不過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姚大隊長會突然問起余禾的時候,但不妨礙她點頭接話,「大隊長您記性真好,我們家禾禾過了年就十八了。」
姚大隊長臉上的表情沒有怎麼變,「馬上就要成年了,也該給大隊做貢獻了,不能總待在家裡不上工,這種行為是不團結。」
何春花想解釋什麼,但是姚大隊長繼續開口,「我看大隊裡割豬草的事情還缺一個人,讓余禾去吧。」
阻止的話停在嘴邊,何春花顯然高興極了。
割豬草可是一件好活,不用像他們一樣得下地,想什麼時候去割都可以,只不過工分是按件記的,一大捆豬草一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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