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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眼周圍,「你能走嗎, 我叫服務員過來幫忙。」
余禾才不是非要逞強的性格,她動了動腳,發覺腳踝陣陣發疼,於是搖頭,縱然她沒有刻意表現,可那雙水靈靈的眼睛仿佛含著淚,自己在述說委屈,波光粼粼的。
她搖頭,因為腳上的疼,聲音中帶著點哽咽般的語氣,讓人不自覺憐惜,「走不了。」
男青年將一大沓紙張夾在手肘間,環顧四周找服務員的身影,嘴上道:「你等我一會兒。」
他看起來態度不溫不火,可是動作卻很利索,長手長腳,走路和風一樣。
余禾想起剛剛滿地的紙稿,上面畫的都是植物,也許他是研究植物的學生,應該不是,現在學生不多,那應該就是相關方面的專家,或者工作者。
但只要跟農業種植掛鉤,大多數都要下地,比一般的學科要辛苦,所以男青年手指節粗大,而且很粗糙,皮膚也不是病弱的白,態度雖然傲慢,可是行事卻比尋常知識分子雷厲風行。
在余禾思考的時候,他已經帶著一個穿著灰色列寧裝,把頭髮整齊盤起來,一絲不苟的四十多歲的女服務員過來。
女服務員攙扶住余禾,「同志,你房間號多少,我送你回去。」
「306。」余禾一動,罥罥如柳的眉毛微蹙,顯然是扯到腳上的傷,疼到了。
男青年沒有直接離開,他跟在兩個人的身後,一直到女服務員把余禾攙扶到房間門口。
男青年穿著灰藍色中山裝,他把插在胸前口袋的鋼筆拿下來,又從褲子上的口袋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硬牛皮紙外殼的本子。
他旋開筆蓋,打開本子在上面寫字,然後撕下來遞給余禾。
「我是喬清明,這是我單位的電話和住址,如果你後續有什麼問題,可以聯繫我。
剛剛撞上我們各有一半的責任,之後的醫藥費用可以附上票據明細郵寄給我。
把你的聯繫方式寫上。」
喬清明做起事情可以說有章法,也可以說是刻板,非常有做科研的知識分子感,處理問題的方式一板一眼。
一開始喬清明看余禾的眼神,就算余禾不自戀,也能感覺出他對她很有好感。
但是現在嘛,說是給了聯繫方式,但是連醫藥費都要對半計較,余禾很難不懷疑是不是自己變漂亮了,所以最近有點自戀……
如果真的對她有好感,怎麼說也不會這樣計較。
余禾看了眼他遞過來的紙條,搖搖頭,「不用了,小傷。」
喬清明卻很堅定,不肯退讓,「不行,你受傷我也有責任,醫藥費必須付一半。」
看著固執己見的喬清明,余禾心情複雜,說他大方吧,他只肯出一半,說他小氣吧,不讓他出錢他又非要。
眼看事情僵持不下,屋裡的何春花可能聽見動靜了,打開門,一眼瞧見對峙的三個人,還有站姿奇怪,褲子上都是灰塵的余禾。
不明所以的何春花驚詫喊道,「這是怎麼了!禾禾,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不想把事情鬧大的余禾接過喬清明一直遞著的紙條,拿過他另一隻手上拿著的鋼筆,在敞開的本子上寫下村里一處沒人住的地址。
然後她手指靈活的合上筆帽,把本子還給喬清明,「可以了嗎?」
喬清明點頭。
「有事可以聯繫我。」
他說完就走了。
看了好半天也沒弄明白怎麼回事的何春花握住余禾的手腕,「閨女,這是咋回事啊?」
應付完喬清明後,余禾又向女服務員道謝,把人送走,然後才單獨回答何春花,「沒什麼大事,就是我剛剛下樓的時候不小心和人撞上,不小心把腳崴了。」
聽到余禾這麼說,何春花立刻變了臉色,「不長眼的東西,撞了我閨女,你剛剛就不應該讓那個人走了,也不知道賠禮道個歉,要讓我再遇見,我非得好好說他。」
這就是余禾為什麼不敢讓何春花知道的原因,只是崴傷了腳,她自己也有錯,走路不夠注意,但是何春花是覺得不會哭的自己女兒有問題的。
有一說一,何春花過於護短,甚至到了不講理的地步。
也就是她是余禾親娘,否則的話,余禾肯定不敢和她相處。
余禾抱住何春花的手臂,開始撒嬌,「好啦好啦,其實我沒什麼事,只要揉一揉腳踝就好了,就不和他計較了。
再說了,我快要站不住了,娘,如果再不幫我揉揉,說不定一會兒我的腳腕就得腫的老高,到時候走都走不動。」
正怨怪喬清明的何春花聽見余禾這麼說,當即顧不得其他,一拍腦門,恍然大悟,「可不是嘛,要是不快點把淤血推開,明天腳該腫起來了。快,娘扶你進去坐著。」
何春花把余禾扶到椅子上,自己則下樓找服務員,要了半瓶紅花油。
她蹲下來,幫余禾把褲腳挽起來,然後把紅花油往手心上一倒,搓熱乎了才放在余禾的腳踝上揉搓,她都沒怎麼用力,余禾就疼的驚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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